江飲聲回過頭望了一眼,覺得雲不亂這小子有點本事嘛。
雲不亂見著擂台已經搭好,也起了愛玩的心思,問道:“誰贏了?”
“還沒打完呢。”
“那你們繼續。”說著,雲不亂帶著江飲聲到旁邊較高一些的看台去坐著了。
江飲聲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武鬥場,九樓的武鬥場是隻供他們內部人玩的,構造同樣是與十二樓毫無差別,要說最大的差別,應該就是這裏的陌生麵孔了。
有侍女送來了點心,江飲聲瞟了一眼,竟然都是十二樓的吃食,在這個海邊應該很少吃這些點心。
他想起雲不亂之前說喝不慣其他地方的茶,有沒有可能,雲不亂其實是逍遙城的人。
雲不亂卻是聚精會神地盯著擂台上,時不時的還拍手叫聲“好。”
江飲聲胡思亂想著,台上兩人打完了,等他回過神去,兩人竟然打成了平手。
夜停與人打擂打成平手,江飲聲其實並不意外,夜停更擅長殺人,他夠狠,但如果在台上點到即止的,他情願輸掉,在十二樓他不會因為打擂而殺害對手,在這裏也是。
台下下了賭注的眾人有些興致缺缺。
他們的視線集中到了江飲聲身上,又開始一聲又一聲地吆喝道:“江少主,江少主,江少主……”
江飲聲麵露難色,沒等他想好如何拒絕呢,雲不亂笑著握住他手腕,順勢一丟,就要往台上丟去。
江飲聲手心都捏出汗了,夜停也幾乎要衝過來攔住了。卻又在霎時間,雲不亂收回了笑容,難得見他變了臉色,抓著江飲聲的手又硬生生把他拽了回來,江飲聲堪堪在空中轉了一圈。
雲不亂對眾人拋下一句:“這一場算我頭上,改日再打。”
說罷拽著江飲聲就下了樓。
幽冥殿靠海很近,他們下到了五樓,靠在窗檻上聽著外麵海浪層層疊疊,太陽已經落山,海麵被鋪上了墨,對麵的月影島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五歲就將逍遙城心訣雷雲訣倒背如流,八歲練會逍遙城主親傳絕學海棠驚雷劍十八式……”
江飲聲靜靜聽著雲不亂細數自己的過往,沒有搭話。
他心裏清楚,雲不亂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斷然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他已武功盡失。
對於一個習武之人,最引以為豪的強勁內功,一夕之間消失殆盡,是多麼殘酷的懲罰。
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任誰都會為這個武學天才扼腕歎息。
這也一度成為江飲聲無法醒來的噩夢。
當年豐神俊朗武藝絕豔的小江郎,一朝變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廢人,何等可惜。
雲不亂有些惜才的歎息,問道:“怎麼回事?”
江飲聲覺得都過去了,也習慣了,輕歎一口氣,道:“去了一趟仆陰山,落下了病。”
雲不亂的腦中突然一陣抽痛,一瞬即逝,並沒有任何記憶浮現出來。
仆陰山,極度凶險之地,但是尋常人不會去那裏,除非是為了山海秘卷。
從前江飲聲是個追求極致武學的人,他想要得到山海秘卷這並不稀奇。
半晌,雲不亂拍了拍江飲聲的肩,道:“走,帶你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