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褚月白也隻是笑了笑:“動動腦子好嗎?你們認識的時間才多久?”言外之意——你們兩個代表兩族友好聯姻之前,我可是參與過她的生活好長時間。
“嗬嗬,那異界的評價如何?我在獸族的威望不是你幾句詆毀汙蔑就能抹去的。”
褚月白聽罷笑著搖了搖頭:“明明是自己的事,為什麼總要想著外界的評價呢?你的威望遲早會被新的戰將取代,你參與的和平聯姻也可以由我接手。我會用成就擋住所有異議,你應該慶幸,我會幫靈鵲擺脫委身於你的屈辱,否則她既要被你的惡名牽連,又要擔負聯姻的重任守寡。若再往前追溯,我們兩個有感情基礎……”
“好啊,”出乎意料地,滿尋先沒有狂怒,而是露出“我就知道你會說這些”的表情,胸有成竹似的:“想不想打個賭?”
“我不碰黃賭毒,違法犯罪的事別做。”
“……那我們猜謎,猜謎行吧?”
“我猜她不會選你的。”褚月白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難以察覺地胸腔顫了幾下,緊張的情緒險些讓自己的聲音發抖。
這樣微小的動作卻還是被滿尋先捕捉到了,他用大拇指摩挲自己的手心,感受到無極琉璃鎖和神經牽連帶來的微微銳痛,隨之而來的,是這份疼痛帶給他的決心。
“她也不會選你的……換句話說,她不會選我們。”
滿尋先站起身來,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煙霧朦朧,讓他想起自己初次見到靈鵲的場景。那時異界暴雨傾盆,他意識模糊地躺在擔架上,額頭滾燙卻渾身發冷,鳳凰尊者伸出羽翼為他遮雨,羽翼下走出一個身影,那身影漸漸靠近自己,在掌心凝聚了一團火苗,隨即那團火苗縈繞在他周身——
“暖一暖吧,鳥族會治療你的傷勢,你的奮勇無畏將成為四大族的榮耀。”
果然不再冷了。他努力看清了那張臉,靈鵲的臉。
思緒變遷,他望了窗外片刻,轉回身:“我的爪子太鋒利,可你的獠牙也那麼尖銳,我們都幸運地參與過她的生活,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如何用羽毛輕撫錦緞,我和你從不曾觸碰到她的真心……”
褚月白微微動容,不可思議地看著滿尋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粗魯野獸的場景。
那時異界也下著雨,四大族眾生在荒翠穀前歡呼慶賀猰貐之死,他被奉羅尊者派去疏散群眾,在混雜著笑聲、哭泣、呼號的環境中,忽然爆發出不約而同的驚歎。
“那就是打敗了猰貐的戰將嗎!”
“他是誰?為什麼我從未見過?”
“四大族合力攻打不下的猰貐被他殺了,他有多厲害啊!”
“簡直是神的力量…”
“但好像也受了很重的傷吧,看,他被抬上擔架了!”
“有鳳凰尊者在,會治好他的……”
“太好了,異界有這麼厲害的戰將,以後我們不用擔驚受怕啦!”
……
他太好奇了,於是也轉頭看了看,在擔架上躺著的那個鮮血淋漓的身軀。
然而擔架旁,鳳凰尊者的羽翼下,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仿佛瞬間沒了心跳,眼神停留在靈鵲身上。
竟然如此相似……
“就算你猜對了,我也不會放手的。”滿尋先的話把他從回憶拉回了現實,“如果不是被你傷透了心,她不會和你分開。狻猊,我必須解決你為禍人間的大案,可此時此刻,我真希望這些事隻是我們三個之間的情感糾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