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白盯著她，眼中帶著留戀，可董聽雨覺得，他分明在看另一個人。那是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怎麼會帶著不舍而愧疚。
大概這位戚先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褚月白還是準備出去了。
“你不許走，你要是找周新阻礙這件事，別怪我不留情麵！”
“哦？”褚月白又換回平時的模樣，整了整袖口領帶，側身帶著笑意說：“你要用什麼辦法？還是早點回來當我的乖寶比較靠譜~”
說完，他長腿邁開走了出去。
“…叫周新到三樓等著我。還有，你親自送她。”他對保鏢說。
董聽雨本想衝上去，幾個保鏢站一排像堵牆似的攔她。
“走開，我有手有腳用不著你送我。”
保鏢遲疑地向褚總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想到褚總揮了揮手，嘴型在說“隨便她”。
她從大廈出來，天已經黑了。大廈耀眼的外裝飾燈光和每間辦公室亮光卻照亮了整條街。黃昏的風也冷得很，她摩挲自己的肩膀，看著自己的影子。
一條影子很長，另一條影子很短。勝星國際的光芒吞噬著她的身軀，她的影子上也寫著勝星兩個字。
“喂，你在哪呢？”
“您辦完事啦？那條街停車不能超過三十秒，我就到別的地方等著了。稍等一下，我現在去接您。”
“算了吧，現在是晚高峰，等你開過來我都凍死了，給我發個位置，我叫輛車過去。”董聽雨從褲兜裏摸出一個口罩——現在也顧不上戴沒戴過了。
過了一會她單腿蹦下車，環視了一圈，找到了滿尋先的車。
又蹦了一會，敲車窗，拉開車門。
“你在幹什麼？”
“哎呦喂！老板您給我打個電話，我下車接您不就行了，來來來我扶著您…”滿尋先從駕駛位下來繞了一圈。
“你剛才在幹什麼？”董聽雨追問。
滿尋先毫不掩飾：“刷短視頻。”
董聽雨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坐進車裏。
“先把空調打開，暖暖車。”她似乎不急著走。
“我習慣的車內溫度是零上17攝氏度，以後收到我要坐車的消息，你就要打開空調，時刻做好準備等我。還有，車裏不能有煙味。你這輛車就算了，明天開我的車，一片煙灰都不能出現。”
“好的好的好的，老板。對了老板，我是不是得黑西裝戴白手套？”
“…開車怎麼舒服怎麼穿吧，又不是黑社會。具體的其他事情，律師一會就給你發電子版細則。”
“好的好的好的…”滿尋先化身複讀機。
“開車的時候不會滿腦子短視頻吧？這東西看多了腦子都渾了。”
“老板您放心，我開車肯定穩。看短視頻也是打發時間，我之前那點破工資——旅遊是不夠，購物也得物比幾百家，隻能看看短視頻腦補一下好日子嘍。”
當然，還可以見識一下人間的發展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