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聽雨坐在軟椅上,失神地盯著那扇門。
“放心,以陳醫生夫妻的水平,葛莎莎不會有事的。”
然而董聽雨仿佛沒聽到,眉頭緊蹙,心裏一團亂麻。她站起身,擺脫了褚月白剛放在她肩膀上表示安慰的手,來回踱步。
陳柴穎是褚月白的好友,將近四十歲的骨科醫生,她丈夫方劍川是外科醫生,診斷治療外科急症。
這夫妻二人就住在A市市中心,但幾乎不出診,隻有褚月白打電話隨叫隨到,算是他養的兩個私人醫生。
而這家私立醫院也由褚月白投資。
“你一夜都沒合眼了,睡會吧。”褚月白說,“意外難以避免,以後你也多小心,要去哪裏直接給小楊打電話,叫他開直升機接你,別怕麻煩人。伯父伯母家的獨棟帶了那麼大一片院子,不怕停不下,周圍又清淨,不會擾民。”
董聽雨的視線望著窗外,道:“其實對你來說,擾民也無所謂,沒有院子就隨意買幾塊地,那些廉價勞動力更是不用放在心上的,對吧。”
董聽雨看著窗外,隻見林立的數十棟大廈之中,有十分之九都是褚月白的產業。
這才直觀地感受到,她自己的生活已經完全處在一個“褚月白所有”的世界。
而她所參加的每個行業論壇、慈善活動、時尚秀場…都是以褚月白的女友身份登場,她是一個美麗的點綴。
董聽雨搖搖頭,這些事早就知道,反正董儲兩家終究會聯姻,生意做得大總沒錯。
令她在意的,是莎莎的那句話。
小心褚月白。
可這是為什麼?
這個男人,一個積極上進、有擔當有本事的男人,說他毫無心計,那是不可能的。他固然城府深,卻也無可厚非。
褚月白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知道是工作繁忙,道:“你走吧,我隻是有點累,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於是褚月白又安撫了幾句,再三叮嚀勸慰,才轉身離開,邊走邊接電話。
直至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才黑了臉,走進沒人的樓梯口,對著電話沉聲說:“你做的太急了。”
電話那邊的正是曼巴,這時正窩在沙發裏,長長的尾巴搭在茶幾上,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不見一絲光,燈也不開,頂配的套房儼然像一個黑黢黢的山洞。
“您就放心,我又沒露出破曉,以人間的本事,隻能查到肇事司機身上,定他疲勞駕駛唄。沒辦法,誰能想到鴝鵒這麼快就清醒了,說不定很快就從長生老頭手裏徹底好了。您非要把她縮進葛莎莎的殼子裏,長生老頭又治她自己的身體,總有這麼一天。您就認了吧,您輸給那老頭了。”
曼巴說話說得又酸又苦,他早就習慣了,況且他一向都是看重解決問題,心裏順了順,已經穩定了情緒,淡定道:“長生長老來曆不明,可確實有些本事。無妨,區區鴝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