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猜怎麼著?我爸對著我肚子踢了兩腳,叫我滾…不過日子總要過下去,我選擇並且走上了這條路,就會不斷努力,把我的生活裝點成我能做到的最好。
像我這種人啊,總也逃不出那個階層。表麵上再風生水起,其實根生在爛泥地裏,枝椏再怎麼也伸不進高牆。
經紀人總罵我戀愛腦,其實我隻是想有人保護我,想有個靠山。”
她神色落寞,像一朵本該盛放卻早早萎蔫的花。
“真好,雨姐,你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說完,葛莎莎的頭“哐”地撞到桌子上,竟然沒半點反應。
“她喝多了吧。”滿尋先說:“你探探還有沒有氣,可別出來一趟真攤上事了。”
“你還有怕的事?”董聽雨順著她脖頸摸到動脈,還在跳。
滿尋先不太自在:“我自己倒無所謂,但不能連累你。”
“哈哈哈——”葛莎莎又“噌”一下坐直了:“我姐真好,你太有福了。”
“你終會遇見你想遇見的人。”他若在異界說出這種篤定的話,定會被奉為神讖。但在人間,這算是一種祝福吧。
滿尋先盯著葛莎莎迷離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尋找另一個影子。
這模樣越來越像了,太像鴝鵒。
他轉頭看身邊的妻子,果然也動容凝噎。
本想伸出手去拍拍她以作撫慰,終究忍住了。
撫慰是一時的,痛苦卻如流水。如果鴝鵒不能再醒來,就讓心愛的妻子接受葛莎莎的模樣也好。
也…好嗎?
不!隱瞞和逃避隻會令她難過。
可現在還不是說出一切的時機。
人間,這虛假的時空,豢養滿了轉生的器皿。
而他的妻子,她在這錯雜的始末裏遊走,就像隻是在做夢,他不忍叫醒,也無法喚醒。
隻是在一切無奈的周旋之中,不顯喜怒地旁觀沉睡者。
“行,那我就再敬你們一杯。”
葛莎莎喝醉了酒似乎嗓門變大了,這正好把他從糾結的情緒裏拉出來。
董聽雨笑著要從她手裏拿走杯子:“你已經喝了很多了,隻是朋友見麵,注意身體,喝太多酒傷肝。”
可葛莎莎雖然臉上已經發紅,肉眼可見地醉了,動作卻快得很,迅速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了。
“我就是開心啊!平時哪有這機會,要是見那些喜歡潛規則的製片人、讚助商,我才不敢多喝呢。來——謝謝姐對我工作的幫助,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罷,就要仰頭把酒全幹了。
隻聽滿尋先哼了一聲,笑道:“百年好合?太短了,換一個。”
他眉眼微揚,說明這套說辭對他還是有用的。董聽雨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又作什麼?”
滿尋先也倒了兩杯酒,順手塞給老婆一杯,又說:“百年不夠,千年、萬年也不夠。換一個吧,祝我倆早生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