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是獸的本能。
“嗯，你這回答不錯。下一個問題，你有足夠的耐心嗎？”
“有啊。”
“你怎麼證明？”
“嗯？我怎麼證明…”滿尋先還真被問住了，他怎麼證明自己的耐心呢？
“我曾經為了擊殺敵人，在全是蚊子的熱帶雨林一動不動地等了七天七夜。這算嗎？”
董聽雨“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記得有個測試耐性的問卷，但沒帶過來，這題算你合格。下一題，你能保證尊重並幫助孩子度過秩序期、和孩子之間有足夠的邊界感嗎？”
“安全感我能理解，邊界感是什麼詞？”
董聽雨搖搖頭：“這個問題沒什麼用，異界的幼崽掌握足夠的生存技能後就和父母分開了，邊界感什麼的好像也無處施展。”
滿尋先用他那除了打架以外對其他事都不大靈活的腦子想明白了“邊界感”大概意味什麼，然後他捏起酒杯呷了一口——
“我會慢慢學會的…如果你想在人間養娃。”
他又壯膽地猛喝了一大口酒，喘氣變粗了點。
實際上這酒的度數不高，他卻像醉了似的。
“留下來吧。老婆，在我這裏住，別再回酒店。你不在我身邊，我自己孤零零的。這房子隻有你來了才有家的感覺。”
“剛才我把菜端上來，一坐下就有種想哭的衝動。老婆，分開的時候我一直辟穀，這桌子也冷冰冰的，沒有熱氣。可當你坐在我對麵，我感覺好暖，我隻看著你的臉，就能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每個時刻，每次歡笑每次不愉快…”
滿尋先手按著桌子，青筋暴起，看來是心情激動。
“我…我從來沒這麼想念過誰，就連我父母的模樣我也忘記了，可我現在無論如何也忘不了你，我們分別一會，我就想趕緊再見到你，我腦子裏時時刻刻都是你的麵貌、你說過的話。”
董聽雨愣住了，她知道這大直男喜歡打直球，可因為他查案外出，他與她重逢後從未這樣…
傾訴衷腸。
“你…”董聽雨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想的，給他夾了一筷子胡蘿卜。
在胡蘿卜入口之前，董聽雨更快一步地走了過去。
滿尋先像個懵懂的童男一樣，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輕輕用手指碰自己的唇，回味上一刻。
“先吃飯，你提議的事我覺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能得到肯定的回應。剩下的百分之一，要看你能不能吃的慣我做的飯。”董聽雨微微一笑。
他夾起胡蘿卜放進嘴裏，此時此刻他最討厭的素菜之一——胡蘿卜成了他心中最美味的食物。
獬豸那通影響氛圍的電話就是在這時打過來的，有時滿尋先懷疑獬豸這廝練成了某種可以隔空窺視的本領，總能在他最不想接電話的時候精準地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