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
哀嚎。
“啊!我去!”
然後
求饒。
“別別別別打臉-!哎呦,我錯了我錯了!豹仙饒命豹仙饒--”命-
“我滴個天母娘娘嘞…”
被揍得屁滾尿流的王庸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擋住他姑奶奶奪命十八掌的銀劍,又看了眼,因被阻止而麵上帶笑的少年的眼神,暗暗給多管閑事的那位好人點了柱香。
劍主一身道士裝扮,暖風襲襲揚起他寬大的道袍,緊貼腰腹的衣裳順風顯示出他清瘦勁美的腰身。
他唇色偏淺,麵目俊美,鳳眸幹淨,眼尾因上翹而透出的一絲媚氣硬生生被身上清冷的氣質所壓製住。
“這位善信,福在積善, 禍在積惡。”
青年抬起眼瞼,世間一切風情似乎都湧入他的眼眸,不,還不夠,隻能說,人世之多情對上他,隻算是懶散仙人玩忽職守時誤撒的半杯美酒。
而青年,單單是一個不經意間的眼神,便能讓人失語良久。
“我去…謫仙人啊…”
王庸咽了口唾沫,眼神直勾勾地順著劍柄向上看去,情不自禁地聳了聳鼻子,自動忽略兩人之間的僵硬氣氛,兀自感歎出了聲,他癡癡地看著青年道士,眼底似有紅光閃動。
黎來笑意一頓,不顧他的打斷,凝結掌力便要了結支坐在地上的王庸,她側著半張臉斜著看他,眼裏難得多了幾墨點子認真。
“道士,勸你離浮山遠些,這可不是香餑餑該來的地方。”
魏潯淡淡的看了一眼半坐於地,神色不似正常的男人,放鬆力道收回了劍,抿唇斂眸:“多謝。”
還未等他轉身離開,原本還癡癡看向魏潯的男人似乎察覺到 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尖銳獠牙瘋長,青筋暴起,眸中血色洇開,雙手一拍地麵張開血盆大嘴猛地撲向青年,涎水甩了半空。
“去。”
黎來見狀伸手將魏潯擋在身後,圈起手指吹了聲口哨,黑鷹便從四麵八方湧來,順著她的指令俯衝到王庸所在之處。
尖銳的鷹嘴像是鉤子般插入神態瘋狂的男人眼球之中,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吼,眼球被鷹嘴拽出,原本渾圓飽滿的它立刻像癟了氣般,朝外滴著血水。
黑鷹朝天扭了扭頭,鷹喙微張,那眼珠便順勢跌了進去,伴隨著噗的聲響,被擠出血漿。
王庸滿容凶狠,半捂著臉,露出的半邊臉上布滿黑色妖紋。
他嘶吼著,也不顧疼痛,垂涎地看向黎來身後的青年,吐出的話像是被碾碎般模糊零碎。
“肉…嗬…香…”
同是妖族,香餑餑此刻又站在自己身後肆無忌憚地散發著香味,黎來哪能不懂他的意思。
黎來右手翻轉變化出一把長劍,朝著撲過來的男人刺了一劍,滿腦子都是吃肉的後者思緒不清,還未來得及反應胸口便多了個窟窿,鮮血順著劍的拔出濺落在少年臉上。
不夠。
趁他未反應,劍身一轉,轉瞬之間,那腦袋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未閉上的血眸仍死死地看向魏潯所在的方向,黎來看著礙眼,將劍收回後揉了揉手腕,隨腳一踢,那頭便滾進了一旁的草叢裏,留下一地血痕。
“多謝。”
他又道謝了。
剛解決完異妖,黎來興致缺缺,不甚想擔這個好人名號,於是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道:“小事小事。你也應該看到了,浮山不是你這種香餑餑該來的地方。”
確實,純陽之體再加上有仙緣,不管哪一點都能讓他原本沒什麼特點的血肉,於妖族來說,垂涎三尺。
倒是跟那傳聞中的唐僧肉差不多了。
“貧道是誤入此地,隻是山中蠶叢鳥道,迷霧冰滑,貧道一時忘了來路。”
簡而言之,迷路了。
黎來本不想管這閑事,隻不過這廝太香了,香味又無法用術法遮掩。她怕自己前腳剛走,這好好的青年道士就被山中妖怪吃得一幹二淨了。
好歹也是被她護過的,怎麼說也得托她的福氣活個長命百歲吧。
黎來點了個穴位來封閉自己的嗅覺。
盡管她自認為意誌力異於旁人,但是以防她忍不住撲上去啃兩口,還是暫時聞不到的好。
“好說,出山是吧,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