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四商店,門口也有一個賣冰棍攤子,而且旌旗招展,花花綠綠,我們看著都想上前買點啥。還是有點定力,有點出息吧,我們選擇在不遠的街口紮營,形成一個左右逢源,財源廣進的陣勢。果然,不大一會兒就賣了二十多根,人挪活,樹挪死,看來,我們是來對了。
很快到了中午,肚子開始咕咕叫,我從本金裏拿出五毛錢做餐費,拉皮兒還拿出一個小本子記賬,那仔細勁兒,像個會過日子的小媳婦。王偉買了六個燒餅,並且還在裏麵還夾了桔梗,我們一人兩個,狼吞虎咽的就給幹完了。
下午,豔陽高照,街上的行人稀少,王偉有些按耐不住道:要不我先回去,到時再來接應你們。來去自由,對王偉我倆也沒有啥過分的要求。他走後,又賣出去幾根奶油冰棍,大概是有些食困,拉皮兒說:你先看著,我不行了,得眯一會兒。說著,走到一棵樹前,靠在那裏睡著了。
看著拉皮兒的睡姿,我感覺他才是豬八戒。其實,我也有點困,但不能都睡覺啊,還有那麼多冰棍沒賣。為了給自己鼓勁,我張開大嘴喊道:冰棍,奶油冰棍。大概是我的真誠感動了老天爺,一個小男孩哭嘰賴尿的拉著奶奶來到我麵前,指著我說:奶奶,我要奶油冰棍。奶奶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手絹,從裏麵掏出一毛錢道:這一天天的,你也不怕齁死。
我覺得叫賣是門藝術,能夠引起各種各樣人的興趣,像一種信號,能引來對的人。於是,我換了一種聲調高喊道:冰,棍。奶油,的,冰棍。喊聲高低起伏,抑揚頓挫,致使有了一種特別的韻調。果然,又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循聲而來,她買了一根雪糕,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那裏,邊吃邊看我神經兮兮的叫賣。
有了一個小觀眾,我叫的更起勁了,不知不覺像劉大嘴那樣開始嘴瓢,我閉著眼,一臉陶醉的喊道:冰怪,雪刀,冰呱呱,雪叨叨,行人弓箭別在腰,別、在、腰。來一根老冰棍,來兩個奶油的,來人絡繹不絕,我覺得找到了生意竅門,短短十幾分鍾又賣了二十多根。
冰怪,雪刀。
冰掛怪,雪花叨。
哎!這小子不但傻,還是個結巴,怪可憐的,咱倆買兩根雪糕吧。
誰?
誰傻?
誰結巴?
我嘴瓢,但耳朵又不聾。睜開眼,看到兩個女孩,其中一個認識,就是那個家有水管的女孩,隻見她手裏拿個塑料袋,袋子裏裝著黃瓜和綠豆拉皮,看樣子是要回家拌涼菜。我覺得這些人間煙火與她有些不搭,她的氣質更應該提著一把刀,或者一柄紅纓槍,臉上帶著媚笑,去攪亂敵人的陣腳。
而另一個女孩比她矮小,但不是年齡上的小。她看上去有些古靈精怪,此時,正看著我笑,那笑容有些賤兮兮,賊溜溜的。
看在照顧我買賣的份兒上,就不計較你們的言辭了,我收過錢,把雪糕遞給她們,誰知,她倆也站在那裏不動了。並且,那個精怪女孩還說:嗨,你咋不喊了?我還想聽呢。
我!
你是來買雪糕,還是來聽我喊的。我對她的要求很是無語,你讓我喊,我還偏不喊了。我斜著眼,歪著頭,一副不進鹽醬的架勢。
哎,不喊不行啊,跟她抬杠我有啥好處。無奈,我張嘴對著一處無人的地方喊道:冰棍,雪糕。就這樣,我規規矩矩喊了幾遍,她們倆見此,覺得無趣便走了。那個精怪女孩還回頭衝我做個鬼臉,我也回敬她一個白眼。
又賣了幾根,就回到無人問津的狀態,我的眼皮開始打架,拉皮兒不知道啥時候醒了,走過來問道: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