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

滾滾的熱浪不斷的侵襲著呼蘭這座小城,喝完最後一口飲料,陸青山從市政廳前的台階上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土,眼裏充滿迷茫。

陸青山從小就在父母的嚴厲管教下長大,在父母的安排下,他考上了京都一所名牌大學,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但似乎沒有什麼用。他也曾想反抗,但一想到父母為供自己讀書,每天汗流浹背,生了病也不舍得治。因此,反抗的話到最嘴邊不知不覺咽了下去。

幾天前,剛畢業的陸青山被父母從京都揪了回來,說已經安排好了工作,在市政廳當科員。沒辦法,陸青山不情不願的回來了。這個工作是陸青山的五爺爺給安排的,五爺爺叫陸吉安,他是陸青山爺爺的親兄弟,當時爺爺為了供他讀書,省吃儉用,即使沒考上高中,爺爺也沒有說什麼。最後爺爺為了他有個好前途,殺了家裏的一頭豬,買了一瓶好酒,給大領導送禮,將五爺爺送進了部隊。在五爺爺部隊轉業後,被安排成科員,在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成了我們這個小縣城的一把手,五爺爺和我爺爺的故事也成了一段佳話。

站起來的陸青山,伸了伸懶腰,雖然科員的工作十分清閑,但陸青山仍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累。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一個不停用手帕擦汗,穿著大碼白襯衣,黑西褲的男人。陸青山尊敬的叫了一聲道:“五爺爺!”白頭發已經遍布在這個五十多歲的老漢頭上。陸青山對他是打心底敬佩,這幾年在他的帶領下,呼蘭經濟發展很快,人民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五爺爺和藹地看著我說:“青山,這兩天得怎麼樣?”陸青山有些拘謹地說“我覺得挺好的。”五爺爺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好,你還年輕,要多鍛煉鍛煉。一會兒有個招商會,你和我一塊去吧。”陸青山一愣,略顯吃驚。但陸吉安沒有給陸青山反應的時間,接著說:“晚上八點,鼎盛酒店。”說完便走了。此刻的陸青山,心情十分複雜,他明白這是五爺爺在鍛煉他,他應該去,可這種酒會他又十分討厭排斥。他內心很猶豫,陸青山默默從褲兜裏掏出一枚硬幣,以往每次有什麼難以抉擇的事,他都會拋硬幣。在心裏想好後,他拋出了硬幣。硬幣像小精靈一樣,升起,又落下。最後定格在反麵,陸青山輕歎了一聲,有些失望…

陸青山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新衣服。由於陸青山剛工作,沒有多少錢,所以隻能和父母一塊住。陸青山父母一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養了個好兒子和在市裏買了房。雖然偏遠,但房子夠大,容納他們一家三口足夠。由於位置偏遠,沒辦法,陸青山隻能打車,就在陸青山剛出小區沒多久,一輛出租車剛好停在路邊。陸青山沒有猶豫,立即上了車,說:“去鼎盛酒店。”司機偷偷扭頭用貪婪的眼光看了陸青山一眼,陸青山也正好對上了司機的目光。陸青山頓時覺得有些不妙,眼看沒有多少時間,他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可隨著汽車的行駛,陸青山越覺得不對,他發現這個司機在故意繞遠路。陸青山開口問到:“師傅,您是不是走錯了,應該在上個路口左拐。”司機一臉不耐煩的說:“這條路我比你熟,這樣走近。”陸青山回懟道:“我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你蒙誰呢!”見狀,司機也不裝了,囂張地說道:“我就是繞了,你想怎麼辦吧,要麼我把你撂在這兒,要麼就按我的路走,選吧。”說完便露出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將車停在路邊。陸青山最恨別人威脅他,他二話不說就下了車,司機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惡狠狠的說:“你有種,那你就在這裏等著吧。”說完便揚長而去。陸青山看著車燈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默默在心裏記下了車牌,內心極度憤怒,同時有些不解,明明呼蘭這些年發展的已經很不錯了,為什麼還有人幹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沒辦法,陸青山隻能繼續等。等趕到酒店已經是八點半了。一下車,就看見陸吉安的秘書在酒店門口等待,十分焦急。陸青山連忙下車,尷尬的對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說道:“不好意思,趙秘書,路上打不到車,來晚了。”趙秘書也知道陸青山的身份,沒有多說,趕緊拉著陸青山進了酒店,一邊走一邊向陸青山介紹說:“招商會已經開始了,書記正在主持會議,書記特意讓我叮囑你少說話,多聽,對你有幫助。”陸青山一邊木訥地點頭,一邊打量著這個酒店,這是整個呼蘭最好的酒店,金碧輝煌,恍如仙宮。招商會在三樓的蘭馨廳,秘書帶著陸青山從樓梯上來,左轉走到盡頭,來到蘭馨廳門口,秘書在一次叮囑陸青山,少說話多聽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