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感受到那人緊緊地摟住他的身軀，一邊嘴上說著保護他卻一邊止不住地顫抖，被摟著的人下意識地勾起一抹嘲諷，憐憫的笑。
“兄長，你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吧，可別死了。”
少年猛地被驚醒，他又做夢了……一個奇怪的夢。
四周是寂靜的夜，少年這才發現自己倚靠在半山腰的一塊大青石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揉了揉眉頭，執起手中的劍，將包袱收拾好了，少年這才向山上走去。
山上有一座破廟，已是荒廢了許久。門被風吹得吱吱呀呀的響，少年望去看不見一個身影。
明月高懸，少年一身白色的勁裝，倚靠在破舊的門框上，頗有些百無聊賴地用白帕擦著手中的劍。
月光的清輝灑在少年俊秀的臉龐上，也無法看出少年深沉的眼眸裏裝了怎樣的心思。
隻聽見一陣踢踏踢踏的聲音，一頭灰色的毛驢從古廟佛像後探出一個腦袋。
看見了少年，那毛驢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親昵地蹭了蹭少年的袖袍，想要討好少年。
隻見他從包袱掏出一個蘋果，猛地向外扔去，那傻驢就果真追了出去，哼哧哼哧地吃了起來。
吃完就趴在地上，朝著少年方向望去，有些不滿道：“不是，辰銀你真的就隻帶了一個蘋果回來。”
名為辰銀的少年看著毛驢，驢子成精，說起話來那嘴一張一合的模樣竟然很滑稽。
辰銀神色不變，舉起手中的劍，冷漠地道：“雜驢還吃什麼，都是快死的驢了。”
毛驢看著折射出寒光的長劍，頓時大驚，發出一聲驢叫，猛地站起來。屁顛屁顛地向少年跑去，整張臉懟在少年麵前，“別別！我還是很有用的！”
辰銀抿了抿唇，默默地推開毛驢的嘴，有些嫌惡地用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嘿嘿。”毛驢不好意思地趴在辰銀身旁，想來，它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漱口了。
“毛驢，我為你舞一劍。”
“嗯？”
“我要走了……”
“哦。嗯？為什麼？”
少年輕彈劍身，發出一陣清脆的轟鳴，“此劍名無痕，譬如朝露，譬如蜉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要去尋那一線生機。”
隻見樹影婆娑，明月高懸，少年舞劍行雲流水，宛如皎皎明月。
月下的影子隨著少年的動作而不斷變換，一時間如同兩個人不相上下的切磋。
一道流光劈在了對麵的青山上，留下一道數十米長的深深的劍痕，少年的劍意，一半留在了深深的劍痕裏，一半給予了傾灑的月光。
一道人影逆著月光，黑色的長發被發帶高高束起。
微風襲來，寺廟後的竹林“沙沙”作響，辰銀的長發與發帶隨風而起，幾乎融入這天地之間。
隱約之間，空中傳來沉重的悶雷聲，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虛無縹緲。
輝煌的宮殿內空無一人，隻有在仙氣繚繞之間，一麵巨大的水鏡緩緩流轉，倒映出少年模糊的麵容。
“弟弟……我的好弟弟……”
辰銀似乎聽見了那個許久未聽過的熟悉的聲音。
心底深處仿佛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怨恨，下一秒就會從他的胸口迸發出來。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