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濃霧將城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吞沒，就連明亮的月光都被隔絕在外。
霧氣中突然出現兩條光柱，緊接著從中竄出一輛略顯破舊的出租車，司機嘴裏叼著一根香煙，吐出的煙氣隨即飄散在濃霧中。
霧氣，似乎更大了！
自從幾十多年前那場大霧開始，灰色的迷霧就沒有徹底散過，整個世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滴...滴滴...”
司機遠遠地按了兩聲喇叭，吐出口中的煙蒂，衝著建築物前的人影高喊：
“喂，打不打車，這個點可沒公交車了......”
夏凡從愣神狀態驚醒，衝著遠處的司機招了招手。
他望著眼前的灰色的濃霧，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拉開出租車門，坐在了後排。
司機通過車內的後視鏡打量著後排的年輕人，白白淨淨，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臉上掛著一絲人畜無害的笑，看上去像是一個靦腆的學生。
但重點是那人手上拿著的衣服！
藍白相間的豎狀條紋，
很明顯，他喵的是給精神病人穿的！
司機探出頭費力看向前麵的建築物，透過朦朧的霧氣，終於看到了建築物上的霓虹燈招牌，
——南陽精神病院！
“嘶~”
司機從牙縫裏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咒罵道：“媽賣批，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鬼運氣，該死的......”
他心髒像是漏跳了半拍，渾身的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瘋的。
很顯然，精神病才是食物鏈的頂端！
最關鍵的是，這年頭，精神病可真的會傳染的！！！
沒錯，自從多年前的那場大霧開始，精神病就被列為了和黑死病、埃博拉病毒一樣危險而又致命的‘傳染’疾病。
最為可怕的是精神病傳播方式更加混亂且無序，很難及時的找到有效的防護措施和解決方法。
就在前幾天，在南陽東區就曾發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精神病‘傳染’事件。
司機想起了當時在一個小網站看到的視頻，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在馬路中間詭異而怪誕的舞動，周圍的人群癡癡地盯著那個女人，神情木訥，像是丟了魂一樣。
女子開始舞動，包含了某種奇特的韻味，她動作幅度越來越大，扭動的軀體越來越快，周圍的人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染，居然下意識的模仿起了女人的動作。
在場的人都跳的很認真，他們異常投入，臉上露出了狂熱的表情。
“哢...哢...哢......”
骨骼碎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這些聲音來自這群‘舞者’的身體。
很顯然，這群人並非是專業的舞者，他們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模仿那個女人的動作，但是他們仿佛不知道痛苦，身體都擰成了麻花還在地上不停地扭動。
想到這，司機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隻覺得手腳冰涼！
“去東荒城郊。”
夏凡似乎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綻放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輕聲道：“去東荒城郊，沒事，我是正常人。”
司機頭皮有些發麻，哪個正常人在聊天的時候，會強調自己是個正常人啊！
像是看出了司機眼底的不信任，夏凡笑的越發溫和，舉著手裏的衣服解釋道：
“這身衣服很柔軟，拿來當睡衣正合適。”
司機整個人都麻了，我信你個鬼，誰家好人拿精神病服當睡衣？
他通過後視鏡仔細地審視著夏凡，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上看不到絲毫攻擊性，直到夏凡臉笑的有些發僵的時候，司機才大著膽子啟動車輛往郊駕駛去。
......
“乘客您好，城郊到了，九十五塊。”
原本將近一個小時候的路程，被司機硬生生壓縮到了半個小時。
“好的，謝謝。”
夏凡應了一聲，拉開車門下了車，有些心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依依不舍的遞給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