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說,這權勢能否為女子討得這世間的雙全法”
“我同你的雙全法”
(沈芷衣帶有前世記憶重生,上一次去過了韃靼,這一次聯手和雪寧一起留下來,她不知道雪寧重生,進度可能有點慢)
雁門關,風沙骨,離故土,難舍淚
好似回到了記憶力最深的地方,眼前的薑雪寧在燭光閃爍的光影裏,沾著櫻花粉在細細的描繪,沈芷衣望了望,鳴鳳宮外燭火通明,權利欲望共融的幕夜擁著這皇城蠢蠢欲動的人心,金盞玉盤,紅牆高瓴,錦衣華彩,猶如桑蠶蝕食心尖上最後的一點本性,吞噬殆盡後隻剩規矩的軀殼,亦如她發髻上沉默的珠光。
她是這個世界上擁有最多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難有善終的人。
她要從這座牢籠走向另一個牢籠裏。
沈芷衣看著薑雪寧沉默的淌下了淚,她不知曉薑雪寧會如何看待自己,隻是這份澀在眼裏轉啊轉,忍不住就在她麵前流下。
身不由己,難回故土,還有埋葬最初的悸動。
這一次,前世走過的路她不會再走,無論命運如何,也想以最後一點倔強和任性,殞身於這份心安。
薑雪寧,若是我們沒有針鋒相對,你會助我嗎?
沈芷衣重生了
她記得在和親前那個暮春暗夜,與薑雪寧兩兩相望,沉默不語。
她還記得韃靼的灘土吹起了陣陣塵沙,掩埋了無數的屍骨。
她還記得自己自刎前指尖摩挲過的公主冕服,冰涼而華美,孤勇而閃耀。 再次回到這座宮殿裏,讓她的思緒開始有了恍惚,好似做了一場千瘡百孔的夢,讓她的心裏不禁蔓長了幾分蒼涼。
為了不惹人懷疑,也隻能裹著最初的模樣展示於人前,層層疊疊的枷鎖讓眉頭時常輕皺,沈芷衣有些忘記了自己的最初,像孩童學語般,照本宣科。
坐在菱花鏡前,看著自己眼邊的疤痕,沈芷衣頓住了,因為重陽燈會,薑雪寧並沒有如期而至,難道是自身變化,牽連了不同的影響。
她應該如何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拿捏住她的皇後之位。
與虎謀皮自是不妥,可薑雪寧不是虎,她是一個野心昭昭的狼。
沈芷衣會以權利誘之,幫襯哄之,假以時日,成為她刀刃的鋒芒。
可這變故打得她是猝不及防
所以在聽到薑雪寧去了清遠伯府後,沈芷衣是馬不停歇的從誠國公府離開了,總是會遇到的,她也逃不走。
清遠伯府猶如凋謝之花,自是沒有誠國公府熱盛喧擁,沈芷衣搭著奴婢的手慢悠悠的走下馬車,這般的清冷也與她毫無幹係,這朵花裏藏著想要的人罷了。
已到了作詩作畫環節,這場宴會即將進入尾聲,沈芷衣在一團簇擁下,隨著門仆的唱諾,走進了前世未曾來過的門庭。
她遠遠的看到了擺放著的宣紙,在風中輕輕的折起了衣擺,襯得滿園春色和佳人們嫋嫋的身姿嬌嫩憐惜。
隻是這份嬌嫩在她到來之後規矩無聲,像極了花苞搖曳那一下,謹慎收斂。
眾人趕忙把頭垂得低低的,行了禮。
沈芷衣走到廳前,眸光掃落,看到了最角落的一抹月白清裳,看著她單薄的衣衫,又看了看眾人身上鮮亮明豔的華服,抬口道:“不必多禮,本公主與阿姝不過聽得清遠伯府宴會未盡,順道看看是什麼模樣罷了,平身吧。”
感受到大家的拘謹,沈芷衣以輕柔的語調緩緩吐露,怕打擾了雅興,一字一句,若玉珠落盤,清透明亮,幹脆利落,說不出的舒坦。
這份舒坦落到心裏,反倒自在了些。
眾人紛紛抬起了頭,忍不住開始向沈芷衣投去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