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匹駿馬,一位佳人,一身紅,伴隨著嚶嚶響的珠鏈。
羽憶疲憊的趴在馬背上,口中哼唱著小時候哥哥給她唱的童謠,她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南宮逸,不知不覺她走到了皇宮的門口,她盯著玄武門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假如當初她知曉踏入玄遠的宮門會造成如今的局麵,她情願不要去揭下皇榜,不要有機會接近皇上,羽憶忍不住掩麵啜泣,她責怪是自己太貪心了,盡管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太貪心,可是她還是想要得到一個天下,一個有著南宮逸的天下。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羽憶茫然的看著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的玄武門。
“上官大人?”陳總管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看見上官大人在玄武門外站著哭泣,羽憶連忙擦拭掉眼角的淚痕,勉強勾出一點笑容麵對陳總管:“總管,你知道南宮逸,不,太子殿下在哪嗎?”羽憶剛問完就發現自己問錯了人,連鳳池的人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陳總管怎麼會知道,陳總管輕歎一聲:“希望老天爺看在雪妃娘娘的麵子上,保佑太子殿下安然無恙吧。”果然他也不知道。羽憶的失落被陳總管盡收眼底。陳總管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她,隻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陳總管,我想進去看看。”盡管沒有人會阻攔她,羽憶還是請示了一下陳總管,陳總管的笑容也是勉強擺出來的,他點了下頭:“如果沒有這些變故,我想現在應該已經是您和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了,您哪用和我這個老家夥請求進宮啊!”大婚?羽憶從來沒有聽南宮逸說過要娶她。“怎麼?”陳總管發現羽憶好似什麼都不知道般,“太子殿下沒有和你說過嗎?皇上讓太子殿下回來理政的唯一條件就是皇上必須答應在太子登基之時同時為你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眼淚又不小心從羽憶的眼角偷溜了出來,她一直都誤會了南宮逸,她以為南宮逸一心隻有權力,她以為南宮逸是個隻要天下的人,可是羽憶從來沒有想過南宮逸是以可以迎娶她為條件才答應留在玄遠的。羽憶不明白為什麼非要這樣,她們成親就算沒有父母的認同,她相信南宮逸還是不會離開自己的。
羽憶無助的攤在地上,她看著逸陽宮的一切,空氣裏都是南宮逸的味道,還夾雜著血腥的氣味,陳總管告訴羽憶:“太子殿下就是在這裏被人擄走的。”此刻的羽憶多恨自己有了一個這麼靈敏的鼻子,她連騙自己南宮逸根本沒有在這裏呆過都沒有機會。羽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旁的陳總管也不再做聲,他默默地退了出去,陳總管擦了一把眼淚,走回了自己的屋裏,他不能倒,皇上還需要他。
陳總管離開後,羽憶又哭了好一會才止住眼淚,她勉強的扶著牆站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案頭上的奏折還沒有批閱完,倒地的桌椅,刀劍劃過的痕跡,每一樣東西都能讓羽憶痛到心裏。羽憶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上麵的血跡已經被風幹了,羽憶把劍放在鼻尖仔細的嗅了一嗅,她確定這是南宮逸的血,那這把劍就不是南宮逸的了。羽憶仔細看了一下這把劍,質感很好,劍身也不重,羽憶總感覺在哪見過這把劍,可是她卻一時想不起來,羽憶拿著劍繼續在屋裏轉悠,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沉浸在悲傷之中,複仇的火焰已經在她的眼底燃燒。
羽憶拿著劍在牆上戳戳搗搗,她還是在心裏希望這裏能有間密室或者暗道能夠讓南宮逸逃脫的。可惜這裏什麼都沒有,除了窗戶和門,連個縫都沒有。羽憶越想越沒有力氣再走下去,淒涼的叫聲響徹整個逸陽宮。
門外站著的南宮軒和陳總管都不好安撫羽憶什麼。
心情好的時候唱歌,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唱歌,羽憶的聲音不大,卻讓彩雲間裏每一個人都能聽的到,不似平常,羽憶現在的歌聲充滿了悲傷,朱墨的心情也不比羽憶好到什麼地方,他每天天剛亮就和東方顏出門尋找玄成的下落,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會回到客棧,每夜都會借酒澆愁。心情糟糕的還有南宮希,她聽羽憶說連清晨來玄遠找她,可她到現在都沒有見到清晨的人,南宮希實在擔心他遭遇什麼不測,就算再不會愛上這個男人,好歹大家朋友一場,南宮希是這麼說服自己的。總之她們心情不好的理由都一樣,都是為了男人。尤佳安撫不了這三個難過的人,隻能在一旁帶媚兒玩耍,南宮逸可是把媚兒交到她手上,叮囑她一定要照顧好媚兒。
“他會不會死了?”南宮希突然冒出一句話,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羽憶的歌聲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告訴每個人她很生氣南宮希的話,但她還是很平靜的說:“如果他死了,我們早就看見他的屍體。”擄走南宮逸的人一定是皇宮內的人,那麼就一定是南宮鑫了,他如果已經把南宮逸殺了,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讓眾所周知,以此打擊玄遠的士氣,一鼓作氣登基為王,但是她們現在什麼都沒有看到,說明南宮逸還活在,還在某個她們不知道的地方垂死掙紮。羽憶很不喜歡自己用‘垂死掙紮’來形容南宮逸現在的處境。羽憶怔了一下,她不能放任南宮逸一個人去麵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