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到底是怎麼結束的喬白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那雙在黑夜裏被怒意染得發紅的眼睛,以及那人落在她耳邊的一句句不乖。
喬白欲哭無淚,到底是誰不乖啊?
她根本來不及說話就被抓進欲望的旋渦,僅有的幾次清醒也都隻能看著身上人起起伏伏的姿態,見她清醒了又黏黏糊糊的湊過來討吻,喬白心力交瘁,卻又被大力的動作弄得數次昏迷不醒。
喬白最後一次清醒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太可怕了,怒火上頭的男人太可怕了。她幾乎回想不起來曾經做過的任務是什麼樣子,難道那些男人情欲上頭都是這樣嗎?恨不得把她嚼碎了吞進肚子裏,可惜糊弄了太多次,並沒有過去來給她對比。
趙淵將她困在別院的主臥廂房,又不知從哪裏扯出來幾條細金鏈子,將她的四肢都鎖了起來,這副瘋子姿態不止嚇到了喬白,就連跟著進來服侍的彩環彩玉都嚇得不輕。
雖然知道主子一定會大發雷霆,可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副姿態。明明氣急了,卻也不敢真的傷害姑娘,找了最好的工匠打了鏈子,說著要囚禁,卻還是囑咐了師傅用最好的料子,務必不能讓使用的人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哪像是欺負人,分明是愛極怕極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選個這樣的法子讓自己好受點。
彩環又想起早晨主子跟自己說過的話,那般驚世駭俗的事情從主子嘴裏輕飄飄地說出來幾乎讓彩環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
娶一個青樓花魁為後,若讓文武百官知道,乾清宮的房頂怕是要被掀翻。
可憐主子生平為一個女子神魂顛倒,處處替她思慮周全,甚至為了她連後宮那些娘娘都要遣散出去。
彩環跟著主子許多年,知道那些人主子一個都沒碰過,可那些女人在皇宮好吃好喝地待著不是因為主子心善,而是那些人背後的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她們不是自己,她們是一個個盤踞在趙氏皇權之下的姓氏。
徐婕妤,柳貴人,陳嬪,這些女人沒有封號,沒有寵愛,她們的姓氏加上位份就是伴隨她們一輩子的名字。
彩環歎了口氣,不管因公因私,她都不希望看到主子如此,不說如何善後,單單是看主子這一頭熱的狀態,就知那女子領不領情還不一定。
主子苦啊。
“想什麼呢?”彩玉手裏端著一盞燕窩小心地碰她的胳膊。
彩環這才回神,強顏歡笑:“無事。燕窩可好了?主子吩咐三次了,這燕窩燉好了要趁熱拿過去,那位姑娘不喜歡生冷的。”
彩玉滿不在乎地點頭,“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說完她臉上又揚起一抹笑,“你說這姑娘此番被帶回宮主子會封她什麼?嬪位?妃位?”
彩環腦子裏又想起那番話,耳邊卻回蕩著彩玉沒心沒肺的猜測,她吐出一口氣:“我也不知。”
彩玉還想說什麼,就聽得吱呀一聲,門開了。
趙淵抬眼沉沉地看過來,幾乎是一瞬彩玉就立刻噤聲,主子怎麼站在門口好像專等著她們似的。
“燕窩燉好了?”趙淵耳力極好,彩玉這丫頭真是越發聒噪了,若不是時機不對,他是定然要好好責罰的,可想到榻上昏睡的人,趙淵的心口就沒來由的酸軟,想到她被自己折騰的慘兮兮的樣子,趙淵也懶得理會旁人。
彩玉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自己的議論有沒有被主子聽到,應當是沒有的吧,不然主子開口第一句話就該讓自己去罰跪了。
趙淵嗯了一聲伸手接過瓷碗,像是從沒打算讓她們進來服侍一樣,轉瞬就要關門。
彩環連忙開口,“主子可需要奴婢們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