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間溫暖的陽光如小獸一般,
跳啊跳啊,躍過樹梢,溜過屋簷。
踏起一片晶瑩,最後還是透過小窗,溜進了幺幺的木屋裏。
寬大的土炕上,年輕的漢子被這縷亮光拂過臉頰,轉眼間便警覺的清醒了過來。
自從入了這老金溝,有些日子沒睡的這麼沉了。
剛想起身,卻被自己身旁如八爪魚一般抱著自己的女人,嬌哼一聲一翻身壓的又躺在炕頭上。
陳承之無奈躺著隻抽出來一條手臂,試探著晃了晃女人的肩膀。
看著自己胳膊上那兩個不淺的咬痕,陳承之有些肉疼的呲了呲牙,沒想到他打於寶浩大個劉他們,身上油皮都沒擦破一處,在她這反倒見了彩了。
“幺幺,起了起了,今天金溝還有活計要幹呢。”
這娘們剛開始看著還挺斯文的,誰知道上了炕了,瘋的跟吃肉的獸兒一樣沒完沒了,饒是陳承之這精壯結實的身板,折騰了大半宿也是有點累了。。
“嗯不嘛,小海哥回去急啥,再抱一會。金溝那邊開火早著呢。”
\"昨晚我跟二紅姐說好了,早上一會燒爐子順帶就給你熱碗雞蛋水喝。喝完在回去。”幺幺麵如桃花的嘟囔著,閉著眼睛,裝著睡反倒抱著陳承之的腰更緊了幾分。
她說的二紅姐,正是昨晚帶陳承之到這屋的花棉襖。
昨夜裏在幺幺這屋又喝了幾杯,聽她說本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兒。老家遭了災活不下去了,跟著爹娘在闖關東的路上又遭了匪,爹娘舍不下包袱丟了命。
就剩她被人幾番糟蹋後活了下來,流落在街上四處要飯,差點餓死的時候被二紅姐她們救了下來。為了活下去,隻得兩眼一閉上了花車,幾番漂泊之後才來到了老金溝。
見一時還走脫不得,陳承之隻得一手摟著她,靠在枕頭上,思索著昨天在這和幺幺還有花棉襖吃酒一番,才打探到的消息。很多男人吃了酒辦了事嘴上也就沒什麼把門的,常在她們這賣大炕的地方賣弄。別看她們來這老金溝也沒多久,閑時聽這裏的老賣大炕的娘們們嘮嗑,也知道了不少周圍的事。
這老金溝附近九梁八坎,金溝裏麵是官府的人最大,勾連著大櫃把頭,底下也各有線人。有個風吹草動的,都很難瞞過她們的耳目。
金溝外麵數得上的綹子和馬幫也還有好幾夥。人馬最多,刀槍最好,下手最狠的就是光頭山老路一夥人,其他大大小小的綹子也都是聽他們號令,足有上百號人槍。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自從老路跟官府搭上了橋,附近村鎮,縣裏的人家可都沒少遭他們的禍害。劫道綁票,勒索贖金,糟蹋婦女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快幹全了。
陳承之的仇家,害死他嶽父一家的老鴉仙,正也是投到了這個山寨,聽二紅說還在光頭山坐上了頭目。想到這,陳承之恨得咬的牙根都嘎嘎直響。但他不能急,麵上也不敢暴露出來。若想報了自家的血海深仇,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