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像爸爸說的，你和你媽一個樣子，都是些不要命的祖宗。程昱晗沒見過媽媽，但見過的人都說，這性子一模一樣。或許這就是基因吧。
所以，努力糾正程昱晗的林慕修有一天放棄了這件事情又代表什麼呢？其實程昱晗還是有些發善心的想，應當是代表他放下了自己吧，那也很好。程昱晗其實很痛苦於基因的折磨，但是此刻她是希望林慕修去自由的生活的。那說明環境和經曆，還是能影響基因的。
程昱晗想往媽媽的反方向走，假如可以不做一個瘋女人。是不是也很好呢。
“今晚吃什麼”裴寧安揉了揉眼睛
“你們想吃什麼”林慕修在商場前停了下來“家裏沒有備東西，我去買些”
“下去看看吧”程昱晗解開安全帶，裴寧安繼續揉眼睛“林慕修，糖醋排骨 ，辣子雞。我不下車了，我要睡覺”
“好”
“我要喝飲料，可樂”
“喝水吧”林慕修看著裴寧安“你媽不讓我給你喝可樂”
“小舅媽，可樂”裴寧安看向程昱晗“偶爾喝一次沒關係”
“嗯”程昱晗點點頭，也不能白讓林寧安叫了小半天小舅媽。
林慕修的在這裏遇到了一個困局，作為工具人最悲傷的大概就是有兩個意見，而且是相左的意見時，怎麼辦呢。
但即使如此，林慕修也沒有貢獻出自己的觀點，他說好。少喝點吧。那就折中。林慕修很喜歡這種簡單的思考模式。簡單，讓人不痛不癢。
裴寧安在車上繼續昏沉著，程昱晗已經下車了看著林慕修說“看到你，到是想吃蝦了”
林慕修說好，推了推車跟上，從前他也這樣，然後。他停下來了，這家超市有些年頭了，上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時間。奈奈坐在車裏，林慕修推著她，她笑得很開心，她拿這手裏的糖，說，爸爸吃。
那時候光從窗戶射進來，打在奈奈的臉上，閃閃的。程昱晗興致好，也到了奈奈一側，側著頭笑笑說：奈奈爸爸，吃糖呀。
他接過來奈奈手裏的糖，放到自己嘴裏，藍莓味的，很甜。
明明，那個時候程昱晗已經下定決心這樣生活下去了。明明一切都向著可預兆的美好走去。原來，回光返照才是最殘忍的。
“林慕修”程昱晗她其實很少見林慕修哭，屈指可數。雖然林慕修生的好看，但和脆弱沾不上邊，林爸爸離世的時候，是桐川武警支隊的支隊長。如果沒有諸多波折，林慕修大概率是要被林叔叔送到部隊的。
以他的成績，可以考 C 國最好的國防大學吧。
“對不起”她從來沒有見過林慕修這麼脆弱，程昱晗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對不起三個字原來是可以這也順理成章，順其自然的說出來的。
他左側的臉頰還掛著那滴淚珠，程昱晗抬手給它擦掉了。
“昱晗，吃糖嗎”他微微低頭看著她的時候，溫柔與沉靜幾乎灌到了程昱晗的身體裏。他的聲音也沒有什麼波折。“奈奈很喜歡吃糖，白老師也喜歡，可能是遺傳。”
她以為她隻剩國慶節這幾天和林慕修的相處，她以為奈奈會是他們之間極力避諱的話題。可是林慕修就這樣提起了奈奈。她想發火，想想從前一樣或者置之不理，後者打人罵人來發泄她的戾氣。但是看著林慕修，程昱晗忽然覺得，那股子戾氣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