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巷子，程青每天都要走兩次，下晚自習已經快十一點了，破舊的巷子更是寂靜。
程青看到巷子盡頭有微光，加快腳步。
噠噠噠…
熟悉的聲音又傳來，這是拐杖的敲擊聲，一聲一聲敲擊在程青的靈魂裏，久久不滅。
“呸，賠錢貨！”嘶啞的嗓子像極了地獄裏的惡魔。
程青定住了，如同往常一樣！看著麵前佝僂的老人，皺紋爬滿她的臉，就算是黑暗中也能想象她尖酸刻薄的嘴臉。
“怎麼了，不會喊人？你那個媽就是這樣教你的？果然是賠錢貨！你媽更是沒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老太婆有點氣急敗壞吼著。
程青平了平心中的惡心喊了聲：“奶奶”
這種場景，每天基本上都會上演。奶奶就像一個惡魔一樣，每天就守在這個巷子裏，等她回來，半路截住再惡心她一頓。
程青知道奶奶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因為媽媽生她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身子。月子裏看媽媽生的女兒更是厭惡，沒有吃過一頓有營養的，所以再也沒有懷孕過！她的孫子夢破碎了。
“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去做什麼了？”奶奶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程青用平緩的聲音回答道：“我剛剛下晚自習。”
“下晚自習，你這種賠錢貨怎麼配讀書？你那個媽可真是心高氣傲，還想讓你上大學，亂花我兒子的錢，她做夢！”說完用力敲了敲她的拐杖一瘸一瘸的向家走去。
程青疲憊的抬頭望了望枯黃的路燈，不禁用手環繞著單薄的身軀，她好想逃。
布滿青苔痕跡的小區，這裏住著形形色色的窮人，程青就是住在這裏，度過了漫長的十八年。離這裏不到5公裏的高樓大廈，顯得小區更加荒涼破敗。
程青剛剛爬到五樓，就聽家裏傳來碗摔的聲音，這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明明視錢如命的死老太婆，偏偏喜歡摔碗。
程青站在門口，努力平複心情，推開門。
吵架聲短暫的停了一下，又響起：“田薇！你還想讓那個賠錢貨上大學，做夢吧你，連個帶巴的都生不出來，你就是罪人，你斷了我們家的香火你還有臉在這裏回嘴！我告訴你，以後休想花我兒子一分錢！”老太婆的聲音尖酸刺耳，在這個小房子裏回蕩。
田薇微微顫抖著身體：“我什麼時候花你兒子的錢了，青兒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一個人這支撐，她不是你兒子的女兒嗎？不是你的孫女？現在家裏花的那樣不是我出錢！你去醫院的費用還是我出的！”
老太婆臉一梗，自從兒子從工廠下崗已經快一年了，整天遊手好閑。但是一想到田薇沒有生兒子，頓時又硬氣起來喊道：“怎麼，你的錢不就是我兒子的錢！你賺錢又怎麼樣？你就是沒有生兒子！你賠我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