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手環繞著帶進昏暗的房間。
他好像沒有任何一點平時冷靜自持的模樣。
起伏的胸膛像搖晃不定的擺錘,一點,再一點貼近我的肩膀。
一點,再一點的深入我的骨髓。
他像突如其來的洪水猛獸,也像潺潺流淌的山間小溪。
就是那樣汩汩的,急促的,喘息著。
金碩珍很緊張,我唯一能感受到的。
他的情緒,他的動作,他看向我的眼神。
熾熱,強勢,愛憐。
喘息燙的耳廓發熱,他下定決心去撫摸我的脖頸,我的肩膀,想往下探卻顧及那點幾乎搖搖欲墜的禮儀矛盾的把手放在了我的頭頂。
寬熱的手掌觸碰,撫摸,按壓。
熾熱的喘息,飛舞的指尖,急躁的呼吸順著血液注入我被愛無數次傷害,無數次背叛的心。
金碩珍將愛灌注進我血跡斑斑的傷痕裏,讓新長的肉芽蠶食腐肉,慫恿新鮮的跳動,排演許久未見的羞澀。
他在感受我,他在塑造我,他讓我再生。
愛是永恒的解藥。
他澆灌我,用他的愛。
“你不應該留下來的”
我的嗓音像經過場劇烈的運動一樣沙啞顫抖。
我想我不會因為他違背家族的。
也許不會。
他總算忍不住似的用牙齒廝磨我的耳朵,像在試圖用以救贖之名的疼痛讓我屈服。
“為什麼”
耳廓癢的我下意識逃離,腦袋卻更縮進他的懷裏,隔著一層襯衫的心跳突然比什麼都響的更震耳欲聾。
沒什麼為什麼。
他的心跳震的連接心髒的神經都開始抽動。
我們家族世代對立,你死我亡的鬥爭降臨在我們一同成長的時代,我們該怎麼相愛?
家族勢力在拉攏,我的愛人,你的愛人,都是被利用的籌碼。
我確定我背叛不了信義。
該怎麼回答為什麼呢?
“不知道,好煩”
我愛他吧,我想。
我和他共頻的心跳佐證,逐漸環住他腰際的手掌實踐。
金碩珍笑了笑,將我徹徹底底包裹,將我融化為他的。
是的,這一刻,我確定我為他動情著。
“我帶你走吧,等守衛換崗的時候我們就走”
那雙迷人的眼睛滿是純情濃烈的愛,將黑白的我逐漸填裝成色彩斑斕的畫作。
於是承蒙濕熱的草腥,破裂的圍牆,借著迷離的月色,露水沾濕飄揚的裙邊,將紗裙打濕的沉重。
我提著裙擺,腳下踏步飛奔著感受枯草刮過腳踝的痛覺,讓那些被束縛的淤血盡數隨著奔湧的血液循環排出體外。
我做了情愛的使徒,背叛貫徹我前半生的信義。
隻因為金碩珍,也因為我和金碩珍。
我的身體流滿新的血。
金碩珍給予意義的血液跳動在我的胸膛。
我在喘不上氣的奔跑裏幻想未來,在握緊的雙手裏憧憬生活。
我們會幸福,身上大大小小的珠寶夠撐起我們衣食無憂的下半輩子。
家族不會找到我們,因為我們早已乘最快的輪船離開這座島嶼。
會幸福嗎?
會吧,畢竟我們從來不是羅密歐與朱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