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傷我的那人是一名劍修。”
蘇什有些哭笑不得,男人奇怪的勝負欲來了擋都擋不住,但心底卻也是更加心疼了。
她細心給麻布紮了個結收尾。
一抬眼就看見了男人那不可忽視的灼熱目光。
“怎麼了?”蘇什有些不解,喃喃道,“難道是弄痛了?”
“不是,隻是覺得蘇姨在劍道上頗有天賦。”他收回了目光,自然沒錯過那人眼中的心疼。
他見過不少人對他露出過這種神情,卻隻感到厭棄,甚至是惡心。
人心複雜,是憐憫也好亦或是同情也罷,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向來隻遵從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因此那些人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但很奇怪,在她流露出這種情緒時他並沒有感到厭惡,反倒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轉變了對她的態度?
明明她不過是一個愚笨不堪,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蠢笨女人。
甚至無需過多偽裝,她也毅然相信自己的身份。
天知道每日與她相處磨了他多少性子,甚至好幾次幻想過這隻惡心的螻蟻被他捏死在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現在回想起來之前的自己是否太過於偏見了,至少在察覺到他的身份不對勁時她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他或許該反思自己了,同樣的,或許他在她眼裏也隻是個會幹點粗活,做飯難吃的二愣子?
他不確定,因為更多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受到她很多的關注,二人更像是合居的鄰居,僅是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偶爾講幾句話的關係罷了。
他有些苦惱著陷入了沉思,好看的眉眼皺成川字。
蘇什見了以為是現下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有些自責和懊悔。
“好好休息。”
夜,寂靜無聲。
蘇什把玩著手上的琉璃珠,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覺得半分無趣。
月色洋洋灑灑照進室內,偶爾傳來呼呼的風聲,一片黑影飄過,一瞬的黑暗。
“來了。”
蘇什喃喃著,起身利落下榻。
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輕車熟路間便拐到一處遠離煙火之地。
“開始吧。”
來人正是晏疏離。
而這樣的場景大半年來,蘇什已經不記得有過多少次了。
但這次較為不同的是,那人的劍氣似乎格外的盛,劍上的靈氣如同烈火般竟讓蘇什覺得有絲絲灼熱。
唯一讓她有些震撼的是,他竟能將化劍氣為實物,讓她有一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僅一瞬瞬間消散,快得讓蘇什覺得是錯覺。
毫無例外,蘇什贏了。
猶記得最開始從那場比試說起,自那之後她才真正理解“狂魔”這個詞。
而晏疏離就占了兩,“練劍狂魔”和“受虐狂魔”。
是的,她以為的切磋就僅是切磋,但沒想到第一天就被這瘋子拉著幹上了一夜,就跟兩人幹架似的。
與其說是切磋,倒不如說是單方麵的暴揍。
像是覺得自己不夠被虐,每每等到蘇什要收手時,這小子就突然不知哪來的精力,逼得她不得不還手。
“妥妥一劍癡。”
無疑他在劍道上的天賦是不容小覷的。
從最開始的吃力招架到現在的從容應對,這短短半年晏疏離成長了很多,也收獲很多。
若不是自己在境界上壓了他一個境界,她都要開始懷疑後來這男人是不是把她當了個樂子戲耍自己。
“今日到此為止吧。”蘇什收起劍。
“你要去找孫植。”
蘇什點了點頭,她確實要去孫植那一趟。
孫家新進了批好酒,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
“哦。”
很明顯男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但美酒的誘惑已經讓她來不及顧及其他。
若說穿越這一遭最大的收獲就是遇到了孫植這個金大腿。
除了夜半之前會陪男主練會兒練,其他大半空餘時間都帶著他到處瀟灑。
別的不說,在玩這方麵二人誌趣相投。
也沒辦法,她的身份讓她對升級打怪啥的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倒是對紈絝子弟那些玩玩鬧鬧的興趣極大。
現在見了麵,還要喚一聲“蘇兄”才是。
僅一個月,蘇什恨不得把自己分裂成兩半。一半去完成男主成功築基的任務,而另一半的自己在滿世界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