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些外山的規矩,他又笑著指了指那個托盤:“這裏麵是宗門發放的道袍和腰帶腰牌,是咱們北冥宗的身份象征,一人兩套請二位師妹自取,以後修習時你們若想要穿自己的衣服,隻要不太出格都是可以的,帶首飾也是可以的,隻是這腰帶一定要用宗門的,因為腰帶和腰牌是各人的身份象征,除非叛出師門,是斷斷不可主動摘下的,你們切記!”他自從進門都是十分溫和有禮地笑著,隻有說這最後一句時卻是十分端肅,甚至還帶了幾分嚴厲,嵐霏趕緊仔細應了,楚輕風也頷首表示自己記下了。
江夏說完這些又恢複了和風細雨的樣子,對二人稽首一禮:“那麼貧道就不打擾二位師妹清修了。”
嵐霏趕緊還禮將他送出門,看楚輕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暗歎一聲上前看了看那四身道袍,隻見那道袍藍白相間,十分素雅,大小形製一模一樣,四條腰帶也是一樣,隻是木質的兩個腰牌上分別銘刻著二人的姓名,嵐霏拿了兩套和自己的腰牌,將剩下的托著遞到楚輕風麵前:“楚師姐?”
楚輕風抬頭看看她,接過了托盤,低聲說了個“謝”字,嵐霏微微一笑回到自己床那邊,心說還好,這人隻是清冷,看上去倒不是孤傲到底。
離晚食尚有些時候,嵐霏打開了道袍看了看,卻覺得似乎有些大,無奈她身上的衣服這一路顛簸已經是有些破爛了,便拉起屏風將道袍換了,卻沒想到那道袍穿到身上不多時就變得服服帖帖,竟然是跟著她的身形縮小了,端的是十分方便,嵐霏看看自己身上煥然一新,心裏也是十分舒暢,她雖然是修道之人,卻也是個年輕女孩子,雖然不追求華服珍寶,卻也希望自己幹淨雅致,看了看床前小幾上有麵銅鏡,便打散了頭發,對著鏡子五指為梳整理齊了,又拿那根銀簪子簪好。
因為怕楚輕風也在換衣服,嵐霏便沒有貿然打開屏風,打坐修煉了一會兒,待晚食鍾聲響過,楚輕風那邊有了些動靜,她才打開屏風出去,卻見楚輕風並未換上道袍,還是那身藍色衣裙,她剛要開口問邀楚輕風同去齋堂,卻突然想起她已經辟穀,便隻是打了個招呼,自己出了精舍。
跟著人群到了齋堂,北冥是修道的宗門,雖然不像禪修那樣必須茹素,但是凡俗的食物本就是晦濁之物,肉食較之素食便更甚,故而北冥宗的齋飯也全部都是素食,嵐霏領了自己那一份,舉目四顧卻看不到空的位子,正準備站著隨便吃兩口就算了的時候,卻見不遠處一個女修士衝自己微笑招了招手,又把身邊的男修一推,生擠出一個位子來。
嵐霏雖然不喜歡和人交往太多,卻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便端著齋食走了過去,坐在那女修旁邊開口道謝,那女修卻隻是甜美地一笑,臉頰邊露出兩個小酒窩:“無妨,都是同門不必客氣,我看你臉生,是今日才入門的師妹麼?”
她隻是寒暄,嵐霏便也微笑陪著:“是,在下嵐霏,今日才入門的,師姐有禮了。”
那女修笑著眯眯眼:“好,我叫江秋……”她說著又讓開身子,指指自己身邊被擠成條的那個男修:“這是我兄長江夏,我們都是去年入宗的,日後大家互相關照吧!”
聽她說了自己兄長的名字,嵐霏心裏就是一動,伸頭看時果然是剛剛幫自己二人拿了道袍的那個男修,便也稽首為禮。
江秋顯然是個熱心腸,一頓飯嘰嘰喳喳地跟嵐霏說了很多宗門的事情,嵐霏卻是謹慎慣了的,想著交淺言深這句話,隻是微笑應著,不時也謝她一謝,吃了飯和江秋兄妹告別,嵐霏回到精舍,卻見楚輕風已經在床上打坐修煉起來,嵐霏見她如此用功,也趕緊坐在床榻上準備入定,看著楚輕風身上淡淡的金色藍色光芒,她又猶豫了:是不是還要拉起屏風呢?
嵐霏想了想,決定還是算了,反正靈根這個東西,最遲到明日是定要暴露的,隻要體質不被人知道便好!
想到這裏她便也拋開雜念,盤膝入定,先運行了幾周小周天,覺得丹田靈氣充溢的速度加快了很多,靈氣也更加純淨了,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對大宗門趨之若鶩,雲夢山腳下靈氣都如此充裕,更遑論山上!
她一陣欣喜,更加堅定了要進入內山的決心,又修煉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卻見天已經黑了,她打坐修煉並不覺得疲累,便又入定看了看家傳的丹典,將初級聚靈的補元丹方看了看,丹方很簡單,隻是一味很常見的藥草仙靈草,加上無根水和所有丹藥都要用到的芸草灰,方法也很簡單,嵐霏便將丹方仔細記了,準備等合適的時候自己開爐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