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露切爾朝著西斯耳邊低語道。
「西斯,你聽明白意思了吧?」
西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露切爾。你這是犯規的呀」
西斯這麼說罷,架起了手中的長槍。
「都被你說到這份上了,我是無論如何都輸不起的吧?」
此時的西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非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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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帳篷外麵後,西斯和多特雷斯在一個空曠的場地上各自麵對麵地站開。
那些士兵們也為了不讓露切爾她們逃走而圍成一個圈,但他們的視線果然還是集中在了多特雷斯的身上。
踩了幾下腳邊的地麵將其踏實後,西斯筆直地朝前架起長槍。
多特雷斯看著那樣的西斯,輕蔑地哼出聲來。
「長槍使啊,我隻希望能得到《劍刻》而已。所以你沒必要在此賭上性命」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拚盡了全力,可還是敵不過我。這樣的話你也算是充分完成了交給你的任務。我也不會取你的性命。怎麼樣,這條件不錯吧?所以你就忘記一切,趁現在趕快逃吧」
西斯聽到後歎出一口氣。
「你有和罪禍戰鬥的經驗嗎?」
「當然有,怎麼了?」
「那麼,皇禍呢?」
「……」
「和刻魔之類的那種引起劍刻戰爭的怪物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可能我看上去是很軟弱,但論到直麵生死的次數恐怕要比你來得多。倒是你,現在不用趕快逃跑嗎?」
受到如此挑釁的多特雷斯果然不出所料地麵孔扭曲了起來。
「……不錯,我很中意。你的《劍刻》就由我來收下吧」
那也就是宣布他要殺了西斯的意思。
一位士兵——就是剛才進入帳篷服侍的那位青年——站在場中央擔當著裁判。看到這個的西爾維婭發出了聲音。
「請等一下。裁判應該由我這個局外人來擔當才對。要是讓你們那邊的士兵來當裁判的話就無法保證給出公平的裁決吧?」
「無所謂的。反正隻要我用不管怎麼看都是他輸的方式獲得勝利就可以了吧?」
沉下腰盤的西斯將左手搭在槍尖上,同時扭轉整個上半身用右手在後麵將槍尾壓了下去。
這不是為了壓製對手、而是要將其擊倒的架勢。如果對方是罪禍的話姑且不論,西斯還從沒有在對人戰鬥中擺出過這個姿勢。
要說為什麼,因為這是以殺死對手為前提時才會擺出的姿勢。
更何況在真刀真槍的比試中,要做到不殺死對方反而是非常困難的。
——即使不是如此,自己也有一擊將多特雷斯解決的必要。
這是露切爾為自己準備的舞台。要是輸掉的話,她就會失去那隻胳膊。她可是賭上了自己作為騎士的生命啊。
然而,光隻是贏得比試還不夠。
必須要獲得任誰都沒法挑剔的那種單方麵壓倒性的勝利才行。
雙方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在士兵發出開始信號的瞬間,多特雷斯就高舉起手中的長劍。
而西斯則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係列動作,並迅速將手中的長槍徑直朝著那把劍刺了上去。
伴隨著鏘的一聲,多特雷斯的長劍就這樣折斷了。
「什——」
西斯手中的長槍在將這把劍刺斷後,繼續維持著這個勢頭朝著多特雷斯的腦袋逼近過去。
多特雷斯的臉上隨即露出恐懼之色。另一邊,西斯也緊緊咬住了牙齒。
——到此為止!
槍尖輕微地劃開了多特雷斯的皮膚,鮮血隨即從傷口處流淌下來。
槍尖就這麼突然靜止在了多特雷斯的喉嚨前麵。
「我想是我贏了,是否還需要我再刺進去一些嗎?」
這時的西斯隻需要再稍微用一點點力氣,槍尖就能刺穿多特雷斯的頸椎將他殺死。
直接透過肌膚充分感受到了這一點的多特雷斯鬆開了手中已經折斷的長劍。
「是、是我輸了」
勝負分曉。
西斯收回長槍後,周圍的那些士兵們卻反而縮小起了包圍圈。
「劍怎麼可能會折斷。那肯定是用了魔法才對!你這卑鄙的家夥」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後,士兵們都舉起了手中的槍和劍。
「你們還不快給我住手!」
就在多特雷斯這麼喊出來的時候。
眾人眼前的空間漸漸扭曲了起來。
十二把利刃就這麼憑空出現。
「——我做出的讓步隻是到此為止的哦」
一個凜然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響。
「要是你們還要繼續放肆的話,我就將你們作為反賊在這裏當場處決掉」
露切爾用冰冷刺骨的眼神睥睨著這些士兵。
「圓、〈圓桌騎士〉……!」
「當真能把十二個全都召喚出來啊……」
將傳說中的圓桌騎士——他們的劍召喚出來,這就是露切爾的〈占刻〉。這些由魔法生成的利刃是所謂的自律型攻擊魔劍,所以即使召喚者不親自揮舞,它們也會回應術者的意誌去自行攻擊敵人。普通的刀劍在這以利刃形態出現的魔法麵前根本就是無計可施的。
那意味著露切爾其實是時時刻刻都被這十二位無敵的騎士貼身保護著的意思。
反過來也就是說,眼前這區區三十名都不到的兵卒僅憑她一人就能壓製——不,是蹂躪虐殺才對。
在親眼看到這些〈圓桌騎士〉後,士兵們的戰意也隨之消失殆盡了。眾人在扔掉手中的槍劍的同時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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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平息後,西斯馬上拉著露切爾的手回到了帳篷裏。
那些喪失戰意的士兵們,現在已經根據露切爾下達的命令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這和你剛才說的不一樣啊,露切爾」
對於西斯的責備,露切爾一臉若無其事地歪起了腦袋。
「事情已經一如計劃那樣地解決了哦。還有什麼不對的嗎?」
「等、等等。你說的那個計劃到底是指什麼?你們該不會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吧?」
露切爾暫且將視線從西斯那邊移開,朝說出這話的西爾維婭點點頭。
「雖然事先預想了好幾種可能性,但因為在這次事件中多特雷斯在軍中展示出了很高的統率能力,所以我們原本的目的就是提出讓他和西斯進行單挑比試。……不過還是多少出了點意料之外的狀況就是了」
一行人中隻有西爾維婭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才增加了保護她的這個任務。
「為什麼?你們是趕來幫他們一起討伐刻魔的增援吧?為什麼對這些士兵來說是救兵的你們會被他們盯上性命呢?」
「身上寄宿著《劍刻》的話就會遇上這種事情哦。因為這個力量是隻要你能搶過來就能馬上得到的,那麼,在大家都想得到力量的戰場上會發生這種事情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平時、或者是在哪個城市當中的話,西斯他們是不需要如此防備的吧。如果無法信任對方的話那就離開那種是非之地就可以了。而且他們也有著能夠躲避危險的手段。
「……我不明白。既然你能預料到這種會有人來謀殺自己的危險,那你為何還要來到這裏?」
「因為我是個騎士哦」
露切爾沒有一絲猶豫地給出了回答。
「因為騎士是侍奉國王的劍、守護人民的盾,而且我有著能和刻魔戰鬥的力量及那份義務啊」
說到這裏的露切爾忽然間長歎了一口氣。
「如果你弄明白的話,能否請你先向艾斯蒂兒道歉呢?因為她剛才是救了你啊」
「哎……?」
至此,西爾維婭才終於注意到那些從因為剛才的騷亂而碰倒的桌子上滾落在地的茶具。一種異樣的味道正從撒在地麵上擴散開來的茶漬裏散發出來。
西爾維婭這時總算是察覺到自己剛才是做出了何等愚蠢的事情了吧。隻見她臉色蒼白地捂住了嘴角。
「難道,這裏麵被下了毒……?」
「是啊。需要我拿銀匙來試試看嗎?」
白銀是一種容易氧化的金屬。在碰到大多數有毒物質時都會變成青黑色。
自古以來王公貴族喜歡用銀器作為餐具並不僅僅是因為其價格高昂這一個理由。那同時也有防備食物裏麵被人下毒的這層含義在裏麵。
所以,艾斯蒂兒強行用變戲法這個噱頭阻止了西爾維婭去喝那杯茶。
「那個……是我不好。還有就是謝謝你」
剛才被西爾維婭強硬地甩開胳膊的艾斯蒂兒本人隻是毫不介意地笑了笑。
「啊哈哈——既然你明白了那還希望你能朝我笑兩下呢」
不過西爾維婭卻搖了搖頭。
「但是,果然我還是不太明白。露切爾,你有著即使和那些人正麵對抗也能輕易取勝的力量吧?那從一開始就把那力量展示出來讓他們屈服不就可以了嗎?」
這次換成露切爾搖頭了。
「你那種想法是錯誤的哦。如果一開始就用武力進行鎮壓的話,隻要有一瞬間露出破綻的話那麼你就會被人從身後偷襲。所以有必要用某種形式讓那些士兵們把心中的不滿和訴求傾吐出來一次才行啊」
艾莉娜也曾說過,對現在的西斯他們來說最為麻煩的,是當他們在和刻魔交戰時被人從背後襲擊的那種事情。
要是用力量讓士兵們屈服的話,隻要那份力量一有鬆動馬上就會反過來遭到他們的襲擊。更何況自己一行人接下來是要和那名為刻魔的非人怪物進行戰鬥。根本不可能做到在同伴麵前不暴露破綻這種事情。
「但、但是,隻要有你那種力量的話,就算沒有那些士兵……」
「是呢。如果隻是討伐那隻刻魔的話,說不定這是有可能做得到的事情。但是……那怪物是你傷它越多,它就會分離出越多的從刻魔,而且還會無止境地進行再生。歸根結底,光是要破壞那個巨大的身軀就困難到非同一般了。所以我們是需要他人來援助我們的啊」
西斯他們做不到一邊和刻魔的本體作戰一邊還要對付那些現身的從刻魔們。所以幫忙對付從刻魔的人員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他們抵達這裏後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讓這些士兵成為自己的同伴。
「姑且直到把那隻刻魔消滅為止他們應該是不會再來襲擊我們的了」
「……因為引發了叛亂後居然還能被原諒的那份罪惡感會束縛住他們、讓他們保持理性的對吧?」
「就是那麼回事」
露切爾看著這個被撕爛的帳篷。
「隻不過,我原本是不想把事情鬧這麼大的呢」
由於艾斯蒂兒強行製止西爾維婭去喝那杯下了毒的紅茶,因此讓多特雷斯意識到他製定的計劃失敗了。
原本,露切爾是打算委婉地試探下多特雷斯後讓他和西斯相互比試下的。給他一次有可能可以得到《劍刻》的機會的話,就應該能對士兵們形成很好的牽製效果了。
因為不管比試的結果如何,根本就不用擔心士兵們會做出其他什麼暴力行徑。
露切爾都說明到這份上了,如果還聽不明白的話那就不是西爾維婭了。
隻見她緊緊咬住嘴唇,像是要藏起表情般低下了頭。
「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內心懶散鬆懈的那個人反而是我呢……」
此時,西斯再次追問了露切爾一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露切爾是知道西斯為何而生氣的吧。隻見她尷尬地撇開視線。
即便她這樣,唯獨這件事情西斯是不會讓她糊弄過去的。
「我可沒聽說過這事兒會賭上你的性命啊」
露切爾不悅地撅起了嘴巴。
「我沒有把命賭上吧?」
「作為騎士要是失去胳膊的話就和死了沒區別的吧?」
「我可是〈占刻使〉哦。就算失去了一隻胳膊也是能夠戰鬥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聽到西斯的怒吼後,這次換成露切爾吊起眉梢了。
「我堅信你是不會輸的。你是想說我看走眼了嗎?」
「這和輸贏沒有關係,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該采取那種輕率的舉動啊」
「……可是」
突然間扭過臉去的露切爾鼓起了臉頰。明明是在進行著殺氣騰騰的對話,可她的臉看上去就是和她那外表相符的純真少女的表情。
「製定作戰計劃的可是我哦?隻讓你一個人拚上性命去戰鬥的話這就太不公平了嘛……」
「不、不公平……?」
「你是不會輸的。但是,至少讓我也賭上一隻胳膊來和你一起並肩戰鬥又有什麼不可以嘛」
被這麼說到後,就連西斯也想不出該說什麼話了。
他胡亂地撓了撓頭發後,歎出一口氣來。
「那麼至少要事先告訴我啊。那種事情太刺激心髒了啊」
「以後我會注意的」
將那直到剛才為止還擺著的險惡表情仿佛都是假象般地一掃而去後,露切爾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看到在旁唉聲歎氣的西斯,瑪娜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瑪娜你別笑啊……」
「對不起啦。但是,露切爾學姐變開朗了呢。特別是從差不多兩個月之前起」
聽到這話的露切爾眼看著臉上就染上了紅暈。
「那、那個是……」
「兩個月前……是我入院的那時候嗎。是、是嗎,是在學園裏碰上什麼好事情了吧……」
那個時候露切爾在失去了自己的表兄後接著又被那個克拉恩逼上了絕境,內心由此受到了巨大的心靈創傷。
西斯原本是想要在露切爾身邊幫助她的,可結果自己除了把事情交給她、讓她去戰鬥以外什麼都做不到。為此,自己有種類似於罪惡感般的後悔心情。但不可思議的是,在西斯出院的時候她看上去像是已經恢複過來了的樣子……
——西斯,你喜歡露切爾嗎?——
艾斯蒂兒也和自己說過那種話,而且西斯也並非沒有將露切爾當做異性來看待。
看到一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西斯,露切爾和瑪娜毫不掩飾內心的失落。
「怎麼辦啊……哥哥,你那神經已經不能稱為是遲鈍了啊……」
不知道為什麼,眾人都一致向西斯投去責備的視線,並同時用充滿同情的眼神看向露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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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確認了下兵營裏的情況後,露切爾重新換成正經的表情看著大家的臉。
「那麼,雖說成功解決了最初的問題,但卻接著產生了另外的問題呢」
「這次又是什麼事情?」
艾麗娜歪起腦袋表示不解後,露切爾立馬表情陰沉了下來。
「我去調查了一下,發現士兵的數量不夠了啊。雖然我一開始就沒期待過這一百人全都能上陣,但隻有三十人的話果然還是太少了」
她歎了口氣後捋了捋劉海。
「考慮到死傷者數量的話,他們現在隻剩下撤退這一條路了」
在戰場上,撤退並不是丟盔棄甲地逃跑就可以了的。那樣的話就連敗退都稱不上,隻能稱之為潰敗。
戰死的人會在戰場上留下遺體。同時,戰場上也留有包括這頂帳篷和一些食物在內的諸多物資。所以就算是撤退,也需要有將這些軍隊必備的東西扛在身上進行移動的人員。
所謂敗北,其定義會根據參戰部隊的規模和兵種的不同而不同。隻不過,損失七成人員的這支部隊就算是沒有全滅,現在其狀態也是毀滅性的。所以,多特雷斯會做出毒殺這種不顧騎士矜持的偷襲行為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那麼,我們就在這裏等待下一批增援嗎?」
手裏拿著筆和便條紙的瑪娜這麼問道。
——什麼啊,自己的妹妹居然會如此地可靠……
對於這種複雜作戰的話題,西斯和艾斯蒂兒完全是門外漢。但各個原因卻有所不同,西斯是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內容,而艾斯蒂兒則是沒有參加戰鬥的幹勁。
優等生艾麗娜在此加入討論的話還可以理解,但比自己小一歲的瑪娜居然能在這種場合發表意見,這讓西斯有種自己被拋棄了的感覺。
完全沒有察覺到西斯的這種想法的露切爾搖了搖頭後說道。
「不。要是放任那隻刻魔不管的話,很有可能《劍刻》裏麵的其他封印也會被逐漸破壞掉的。我們可沒有悠閑等待增援趕到的時間」
說到這裏,露切爾看向了艾斯蒂兒。
「艾斯蒂兒。那刻魔現在隻是把第一層封印——把〈門〉給打破了對吧?」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呢。……不過,我想如果和它接近到能直接接觸的距離的話就能確認這件事情了」
如果被刻魔觸碰到的話,就算是原本完好無損的《劍刻》也會被其擊碎。雖然這和被汙染的程度也有關係,但西斯和艾斯蒂兒身上的《劍刻》都已經被最初的持有者的鮮血汙染過一次了。
——倒不如說,現在身上的《劍刻》還沒被汙染的就隻有露切爾和另一位圓桌騎士了。
西斯也好艾斯蒂兒也好艾麗娜也好,他們帶著的都是曾一度失去持有者的《劍刻》。
露切爾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然後抬起頭來再次看向了艾斯蒂兒。
「我想要準確把握我們還有多少可以等待的時間。艾斯蒂兒,能請你去確認一下嗎?」
「嗯——嗯,可以哦」
看到她如此爽快答應的露切爾露出稍感意外的神色。
「這次你怎麼會答應地這麼爽快?」
「我說了那個怪物也是我們這邊的問題吧?而且……我也有個比較在意的地方呢」
西斯在此時示意地舉起手來。
「這樣的話,我也和艾斯蒂兒一起去吧。畢竟我沒法讓你一個人去做那種事情」
「太好了,西斯你終於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了呢!」
「我可不是去表演什麼逗人笑的節目的哦?」
艾斯蒂兒眯起一隻眼睛,用手指抵在了叫苦不迭的西斯的胸口。
「你不是說過不會讓我孤單一人的嘛。最近你好像有點花心過頭了哦」
「唔……對不起」
西斯老實地低下了頭。
艾麗娜被這兩人逗得笑了起來。然後她向露切爾問道。
「露切爾公主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是呢。首先是重整這塊營地,然後再思考對策吧。……況且現在也不是什麼能讓我們從長計議的場合」
露切爾的意思就是說她會留在這裏擔任指揮工作。
「那我和瑪娜就留在這裏吧。畢竟需要有人來輔佐露切爾公主的呢」
「說的也是呢。……那哥哥你千萬不要蠻幹哦?」
的確,有露切爾和艾莉娜兩個人同時在的話,很難想象她們會陷入不利。
因為她們兩人中一人是在和魔王級皇禍進行單挑時堅持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另一人則是繼承了那個魔王之力的皇禍啊。而以瑪娜現在的樣子來看,她也能很好地擔當起輔佐那兩人的工作吧。
此時,艾斯蒂兒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看向了還低著頭的西爾維婭。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如果想回去的話我現在還能送你回去的哦?」
憑借艾斯蒂兒的〈門〉的力量,就算不依賴馬車也能瞬間抵達任何想去的地方。雖然可能無法將西爾維婭傳送回那個艾斯蒂兒連看都沒看過的普勒蓋拉神聖國,但送她到附近的村莊或城寨去避難還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接下來艾斯蒂兒就無法一直呆在她的身邊了,所以她才會如此提議的。然而,西爾維婭卻搖了搖頭。
「你們這是要到刻魔身邊去進行偵查對吧?」
「嗯,應該會變成那樣的吧」
「那麼,能讓我也一起同行嗎?我也和你們一起到那隻刻魔那裏去」
看來她是打算跟著艾斯蒂兒和西斯。
聽到她這麼說的露切爾也露出為難的表情。
「西爾維婭。你也差不多應該理解了這裏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了吧。艾斯蒂兒和西斯他們也沒有能保護你的餘地啊」
「如果到時候你們認為我是個包袱的話,就請直接丟下我吧。但是,我的部下們也曾經在那怪物所在的地方戰鬥過。……我想要去親眼確認一下是不是大家真的都已經犧牲了」
那緊緊握著的拳頭在微微顫抖著。
艾斯蒂兒在這裏再次「嗯~」地擺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然後點了點頭。
「我想是沒什麼關係吧」
「可以嗎艾斯蒂兒?」
「反正危急關頭也能直接把她扔回這裏,而且還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會跟著我們呢」
聽到這句話而產生了不詳預感的恐怕不隻有西斯吧。
隻見露切爾和艾莉娜也露出了一副渾身脫力的神情。
「艾斯蒂兒,姑且我先問你一句,你打算用什麼手段到刻魔那裏去呢?」
對於西斯的這個問題,艾斯蒂兒笑容滿麵地這麼說道
「你不覺得從空中俯瞰是最快的方法了嗎?」
在場的所有人員此時都向西爾維婭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怎、怎麼了……?」
「額,請你加油吧」
「這個請你拿好。我想是會派上用處的」
艾莉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而瑪娜則是遞給了她一塊手帕。
幾分鍾後,兵營的上空就響徹起了西爾維婭的尖叫聲,瑪娜給她的那塊手帕好像也因為可以用來擦拭眼淚而排上了大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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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維婭小姐,你沒事吧?」
看到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西爾維婭,就連西斯也感到有點過意不去,趕緊向她打起招呼。
風聲就在耳邊隆隆作響,同時能夠俯視到眼前那隻巨大的刻魔。目前來看刻魔還沒有采取任何帶有攻擊性質的舉動,所以西斯希望是它還沒有發現自己這邊的行動。
而這也是拜西斯他們現在是坐在飛龍的背上所賜。
「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龍……我現在居然是坐在龍的身上……!」
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要和她搭話為好。
艾斯蒂兒和西爾維婭之間曾發生過一次奇妙的排斥現象。所以也有為了防止那種事情再次發生的含義在內,現在一行人是以西斯夾在她們兩人中間的形式一起緊挨著貼在龍背上。
坐在鋼青色的黑龍——迪夫耶背上的艾斯蒂兒愉快地說道。
「嗯——果然破損的隻有〈門〉呢。……雖然隻是以現階段來說罷了」
「離這麼遠你也能明白嗎?」
艾斯蒂兒剛才說過需要接近到能直接觸碰的距離才行,可現在黑龍還在刻魔的頭頂——離它還有相當高度的空中飛行著而已。
從現在刻魔那巨大的身軀看上去隻有巴掌大小的這一點來看,現在自己離它的距離目測應該有二百賽爾卡左右吧。這麼遠的距離足夠讓迪夫耶不被刻魔察覺到。
「嗯,因為它比預想中的要大上不少呢。隻要沒有遮擋讓我能直接看到它的話就能大概知道個一二了」
這麼說著的艾斯蒂兒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擺出了一個長方形,做出從中窺視下方這隻刻魔的樣子。
「我說艾斯蒂兒。就不能從這裏直接把〈門〉給關上嗎?」
如果能成功做到那個的話,西斯他們就沒有必要冒著危險向刻魔發起挑戰了。
不過艾斯蒂兒卻搖了搖頭。
「如果是普通的罪禍或者從刻魔的話我想那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麵對如此強大的刻魔就不可能了。必須要像上次那樣先削弱它的力量才行」
聽到這裏的西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說起來,那個時候你是怎麼做到封印的?我隻有看到你封印第一個《劍刻》時的情景呢」
「咦、是那樣嗎?」
西斯苦笑了起來。
「因為艾斯蒂兒你們去參加戰鬥後,我馬上就遇上克拉恩了啊」
「——!」
身旁的西爾維婭明顯在這一瞬間臉色大變。西斯認為這是代表了她終於從驚嚇當中恢複過來的跡象。
「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也就是說那種怪物曾經好幾隻一起出現過嗎?」
的確,僅僅一隻就搞成這樣子了。西爾維婭的慌張神情也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