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濃在家待了五日,剛進宮,想去見奚無憂,但被人攔下了。
陸濃不解,問麵前的老太監,“公公,在下是二皇子的伴讀,為何攔我?”
老太監猶豫再三,還是謹慎地告訴他:“陸公子,二殿下他又發病了,此時進去怕傷到你。”
“他……殿下他發病很可怕嗎?”陸濃心裏也擔憂,倒不是怕被傷到,而是看老太監的樣子,奚無憂發瘋的病症隻怕持續已久。
他本以為奚無憂隻是心智不全,他在見過一些心智不全的孩子,可能會有一些暴力行為,但其實是溝通不全或是外界刺激導致。可如果奚無憂的暴力行為就是一種生來的病,他又真的能給他治好嗎?
“不成,你還是讓我去看看他。”陸濃扯開太監的手,往奚無憂寢殿的方向走。
白給他的新身體的確健康,連力氣都比旁人大些,直接把老太監推到一邊去了。老太監“哎呦”一聲,又過來攔他,“陸公子,使不得,要是傷著你,怎麼跟大將軍交代!”
但陸濃直接一路跑過去,老太監到底沒追上。
奚無憂寢殿前幾個宮女守著殿門,不讓陸濃進去。但方才那公公都被甩開了,這幾個小宮女又怎麼能攔住他。
推開殿門,宮殿裏放擺設的架子倒了,碎了一地的瓷片玉片,十分狼藉。陸濃抬頭看去,奚無憂捂著頭縮在床上,胡亂披著被子,整個人瑟瑟發抖。
陸濃走過去,慢慢伸手,想把手搭在被子上,“無憂?”
陸濃想著,屋子這麼亂,也不知道奚無憂傷沒傷著自己。
誰知他一伸手,奚無憂反應極大,一把甩開被子扔向陸濃,再使勁一推,陸濃沒防備,一下跌坐在地。他的右手正好按在幾片碎瓷上,血立時流出來。
幾個宮女這時也進來了,驚呼出聲,趕緊把他扶起來,“陸公子,您的手!”
陸濃甩了甩手上的血,不著痕跡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按著的是隻碎了的藥碗。剛才手按上去瞬間,感覺有些濕潤,是灑了的藥。
陸濃又看奚無憂,奚無憂又縮回床上去了。陸濃表麵上嚇了一跳,看著流血的手瞪大眼睛,和宮女一起出了來。
宮女喊來在殿裏待命的醫官,到偏間為陸濃處理傷口,瓷片從傷口裏拿出來,陸濃疼的咬牙。宮女小心道:“公子的傷口看著有些嚇人,等會兒且忍著疼。”
陸濃袖中的左手握緊,緩了口氣,然後用有些後怕的語氣問:“感覺你們好像習慣了似的,雖然擔心我闖進去,但又不那麼擔心二殿下。”
“這……殿下這樣也是老毛病了,隔段時間就會發作,我等在他身邊也待了有些時日,算是習慣了。”給他包紮傷口的宮女遲疑了一下,這樣說。
陸濃幹巴巴笑,好像還沒緩過來,“隔段時間就發病?他發病了都像這樣打砸東西?”
宮女搖頭,應該是見識過奚無憂發病,“砸壞些東西還好,之前防不住還會傷人呢。”
她又補了一句,“您看您這不就受了傷。”
“既然說是病,那治不好嗎?”
“這是生下來就有的病,哪裏能治得好。不過陛下已經盡力搜羅名醫給殿下治病了,藥也不斷吃著,隻是一直不見好轉。”宮女說著,好像很惋惜,“可惜了二殿下,從小就受這些苦。”
“藥?我與殿下相處這些日子,怎麼不見他吃藥?”陸濃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不少東西。
“殿下都是睡前才服藥,您自然不知。”
陸濃手上的傷被醫官仔細包紮好,傷口不深,隻是看著嚇人,愈合了就不會留下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