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二十八年,西涼與東鸞二國相戰。天正三十三年,西涼戰敗,送質子於東鸞。
正值冬季,白雪皚皚,天地一色。
一馬車在宮外緩緩停下,車夫跳下馬車。
“公子,皇宮到了,請下車。”
許久不聽回複,車夫也不急,依舊低頭站好:反正也是個戰敗國質子,何必擺什麼架子,再傲的人,也會被深宮吃掉。
思到這,車夫忍不住搖頭歎氣,終究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馬車裏蘇璃殤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馬車太催眠了,走了一路,他睡了一路。
他撩起車簾,一陣寒風吹來,忍不住攏了攏衣服,抱緊了懷裏的暖爐。
蘇璃殤下了馬車,看著紅牆白雪,嘲諷道:“終究是蜩螳羹沸武王舉,牧野倒戈自燔亡。”
聞言車夫抬頭:“但願公子能忍辱負重,哀民生之多艱。”
蘇璃殤卻笑了:“一個庸俗無能的國家,憑什麼要我報效。”
這句話說出後卻無了聲,唯餘雪花濺落,悄無聲息,墜入冰獄。
良久,蘇璃殤出聲:“你走吧,辛苦了。”
車夫駕馬路過蘇璃殤時,聽到:“車技不錯,讓我睡了個好覺。”
車夫:……
蘇璃殤走到宮門外,微微曲腰:“西涼質子蘇璃殤求見。”
宮外侍衛還禮:“還請公子稍等,容我二人去請示。”
蘇璃殤點頭,看著侍衛進去,目光渙散,喃喃:“母後,怎麼辦啊,孩兒沒有依靠了呢。”
他站在雪中,不知歸去。雪花調皮的落在他的睫毛,蘇璃殤眼皮微動,雪便掉了下去。
兜兜轉轉,不想沉淪,卻還是落入深淵。
蘇璃殤眼角的血紅淚痣在白色中愈發明顯,為他本來清冷的臉添了一絲欲。
在蘇璃殤感覺快要凍死之時,守衛終於出來了,身前還走著一個太監:“公子請跟奴才來。”
蘇璃殤點點頭,托著早已凍麻了的腿跟在身後。
葉公公看著身後的西涼質子,驚歎與於外貌的同時又頗為滿意:長的好看,又溫順,果然如傳言般,就是不知能否入了皇上的眼。
“公公,不知這是要去哪裏?”蘇璃殤適時的出言打斷了葉公公的思緒。
“咱家姓葉,喚咱葉公公就行了。公子來的巧,皇上正在辦宴會,所以就讓您先進會,再做安排。”
蘇璃殤心中一笑:怕不是知我要來,專門設的下馬威吧。如今西涼不複從前,這狗皇帝怕什麼。
葉公公看著麵部毫無表情的蘇璃殤,心中搖頭:怕不是腦子有問題,不知巴結。唉,倒是可惜了這副外貌。等皇上到時厭倦了,自己也應該能爽爽。雖然不能到最後。
蘇璃殤暗暗攏了攏衣袖,護好了盒子。看著潔白的地麵:也不知用血染成紅色的雪好不好看。
想到那個畫麵,蘇璃殤心情終於好了些,紫色的瞳孔中一抹血色閃現。
快到保和殿時,蘇璃殤聽到了陣陣樂聲,低眉掩去了眸中神色。緊跟上葉公公的步伐,將手中的暖爐交給了門口侍衛。便入了那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