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雙溪村的災難(1 / 3)

雙溪村沒有溪水,連一條都沒有。

雙溪村原來是有溪水的,兩條溪水傍村而過,物豐畜旺,人傑地靈,還走出過一朝宰相。就連村裏最年長的菜刀劉都不記得,究竟是什麼時候溪水消失了,兩座大山憑空而起,擋住了村子外出的道路。

傳說雙溪村的溪水中居住著一隻老龜,守護著雙溪村的安寧,隻要老鬼在,雙溪村就可以不受外來的侵擾。傳說畢竟是傳說,如今已沒有了溪水,老龜也不知去向,甚而有沒有這樣的一隻老龜都無從得曉。

即便如此,雙溪村民依舊善良而幸福的生活著,一代又一代,傳承著。

直到那一年的那一天的那一夜。

——

菜刀劉不是賣菜刀的,也不是打菜刀的。村民送給他這個綽號,完全是因為他有一手好廚藝,耍的一手好刀功。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到山外闖蕩過,據他說,那是一個叫薩爾塔鎮的地方,那裏的人們不善狩獵,隻善經營。菜刀劉是唯一一個到過山外的人,他說的話,在村裏是最有威信的。

龍王爺也不是真的龍王爺,是村裏給龍爺爺的敬稱。龍王爺是村裏唯一的醫生,世代行醫。村民信任龍王爺的醫術,就像堅信雙溪村曾經有溪水一樣。據傳說,當村裏的宰相入朝時,他留給了龍七一本醫書,龍七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行醫濟世。

龍七就是龍王爺的祖先。

龍王爺的獨子叫龍化成,是龍王爺唯一的繼承人。兩年前,龍化成年方弱冠,帶著妻子到山神廟敬香,順路采些藥材,卻一去不返,隻留下尚在繈褓中的龍雪。

兩年後的龍雪,是村民眼中的寶兒,兩歲半就能背誦出整本的《醫德經》,還能幫助爺爺曬藥材,滾藥碾。

——

已經是初入臘月。今年的冬天,格外不正常,自入冬以來的一個月,雪不停地下,把上山的路封的死死。村民賴以為生的狩獵也無法進行,很多人都在唉聲歎氣,暗地裏咒罵這個冬天。

這一天的雪又是格外的大,仿佛要把雙溪村整個埋葬起來。村民早早便入睡了,有些人在睡前還衝天磕頭,祈禱明天早起到來的豔陽天。

龍王爺還沒有入睡,他在研究著麵前的這本醫書。醫書上一個字都沒有,龍王爺的醫術都是爹爹和爺爺口口相傳的。但祖訓上寫的明白,這本醫書勝過一切,人在,醫書在。

龍雪撒嬌著在爺爺懷裏拱來拱去,似睡又不想睡。

憑空一聲炸雷,炸醒了龍雪,也炸醒了村裏的狗。狗吠聲此起彼伏。

又一道閃電,紅色閃電!

下雪打雷已經是奇怪的事了,還有閃電,還是紅色的閃電。

狗吠聲突然靜了下來。村子也靜了下來。連雪花飄落的聲音似乎也靜了下來。

每個人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或者已經發生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龍王爺打算起來到窗邊去看個究竟。

一聲嬰兒的啼哭,自窗外來。仿佛用一種生命的力量,傳遞著自己降生的信息。

——

菜刀劉回憶說,那天的氣象是他這輩子沒見到的,他在跟張鋤頭、李鐵匠說時,他堅信那個嬰兒是不詳之兆。菜刀劉的歲數最長,威信最高,他的話自然也最有份量,村裏每個人都認為這個無父無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嬰兒,是帶給村子厄運的凶兆,甚至是源頭。

龍王爺沒有信,他收留了這個嬰兒,並且給他起名龍武,讓他做未來龍家的接班人。

龍武沒有給雙溪村帶來災難,至少現在還沒有。而且,那天以後,雙溪村的天氣就恢複了正常,村民們又可以上山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