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興早就打定主意了，一個字都不能說。
他泄露出去的那些消息，絕對可以置唐家於死地，還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不管密諜司什麼時候來唐家抓人，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沈淮序答應了保他下半輩子平安富貴，他是可以活命的。如果一時心軟告訴了父親，別說走漏消息會驚動沈淮序，他也絕對會被父親當場打死。
哪怕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聽了唐明興果決的回答，唐文獻非但沒有放心，反而更疑慮了。
他太了解這個兒子了，隻有在撒謊時才會這幅表情，堅定得仿佛連自己都騙過了，但卻永遠騙不了他。
“你真的一個字都沒泄露？”唐文獻盯著自己最器重的大兒子，渾身冰涼。
“父親，你信我，兒子可以發誓……如果我對密諜司泄露了唐家任何隱秘，哪怕一丁點，我甘願遭受……”唐明興舉起了三隻手指，滔滔不絕地對天發誓，極其虔誠。
直到他發完誓，唐文獻才扶他起來，緩緩點頭，心裏卻一片悲涼。
唐婉柔全程‘看著’，眼神複雜。
究竟沈淮序想知道什麼，才讓唐文獻這個老不死的如此緊張？仿佛泄露了唐家就要被抄斬似的。
沒想到唐家還有這樣的秘密，她來勁了。
書房中，父子二人上演著父慈子孝，共同進退，渾然不知還有‘第三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唐明興剛才緊張得差點跪了，總算應付了過去。
唐文獻將手裏的信遞了過來，沉聲道：“看看吧，這是你二弟寫的信，他馬上就回來了。走的水路，從漢江經烏沙河順流而下，最多七八天就能到。等明國回來，我們首先要幹掉那小畜生，再來應對密諜司的手段。”
雖然大兒子已經靠不住了，他有了除掉的想法，但有些事必須讓他去做，才能發揮出最後的作用。
唐明興渾然不知，一邊看信一邊激動起來：“真的嗎，這麼快！父親，二弟把人手也帶回來了？”
“帶了一部分，差不多三千人，對付那孽種怎麼都夠了。其餘兩萬多化整為零，從江南省暗中出發，暫時隱藏在距離京城三百裏之外的破軍山上。那裏山勢險峻，叢林密布，隻要藏好了，三五年都不會被人察覺，放心吧。”唐文獻緩緩捋了捋胡須。
“好，這可是正經的軍隊，上過戰場，染過血的。就算那小畜生有三頭六臂，這次也必死無疑。”
唐明興顯得很篤定，但又有一絲擔憂：“不過父親，這次二弟回來帶了這麼多人，萬一被顧家或者皇上察覺了……這可是造反的罪名！”
唐文獻眼簾低垂，坐在榻上緩緩道：“為父既然讓明國回來，自然就會安排好一切，明興，唐家被那小畜生弄得一團糟，我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了。不然十年苦心毀於一旦，你甘心嗎？”
“當然不行，我們一定要成功。”唐明興咬牙附和。
但他清楚，一旦動手，唐家必敗。
因為沈淮序已經知道一切了，還是他親口說的，不然整個唐家都要被抄斬，他也得跟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