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天過的太過緊張壓抑,兩個人除了早上吃了點粥,一天都沒有吃飯,又這樣緊張的對峙了一個小時,兩個人終於可以放下一點防備和警戒,稍稍輕鬆了下來。簡恩小心翼翼的將芯片從我手中拿走,然後打開一個小巧玲瓏的盒子,放了進去,隨即放在夾克的內袋裏,仿佛想到什麼又問道:“你怎麼發現它的?”問完之後,突然又想到了說道:“那些說我打呼嚕的話,也是你故意說的?”
“是的,我看見你從洗手間出來了,然後把它藏在輪椅的把手裏了。後來那個孫醫生還是假醫生的人問我頭傷的時候,晚上睡的好不好,我就知道他是話裏有話,順便說自己頭疼的晚上睡不著,一直在聽你打呼嚕,這樣就可以證明你晚上根本沒有出去過。而且在你鞋子上還有的那一點泥土的痕跡,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哪裏的土壤,但是肯定不是華山上的。你去洗手間洗掉褲子和鞋子上的粥的時候,就把那剩下的一點的泥土也給洗掉了。這樣他就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夜裏出去過,或者是去過什麼地方。”我一邊慢慢的回想著這兩天的事情,一邊娓娓道來。
“我也猜出來粥是你故意的,你平時也就一碗粥的樣子,今天的第二碗你從端起來就沒有動過,好像一直在等待他們進來的時候,你才裝作回頭看人開門而不小心灑出來的。我也是後來發現鞋子上有些東西,幸虧當時去洗手間洗掉了,要不就真的不好說了。可是,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來的呢?你怎麼會知道他們是誰呢?整個早上我和你一直在一起,直到那個假冒的醫生進來我才意識到他們是誰。”簡恩認真的問道,似乎真的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你還記得我們早上本來準備要出去的時候,你在等電梯,我去關樓道的窗戶麼?我問道。
“記得,怎麼了?”
“那個時候整個馬路上就一輛大巴,車牌和車型都是很普通的類型,奇怪就在車上下來的人,雖然穿著白大褂,但是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氣質和氣勢是最容易暴露人的。他們哪怕是隨便的站在那裏,我也可以非常肯定他們全部都是職業軍人。而且在我看向馬路的那幾分鍾裏,一輛多餘的車都沒有經過,今天是周末,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在外圍進行封鎖馬路了!現在西安的政治經濟地位這麼高,除了級別非常的部隊,有誰敢在西安封鎖馬路。”
“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在那裏看了半天後來便直接回去了,小肖當時從樓梯上來的,估計也是他們將電梯停掉了,然後隻需要守住樓梯口,可以減少人手的壓力。”簡恩摸索著下巴,也一邊回憶一邊分析道。
“可是,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是奔著你而來的。隻是你這些天的反常和對我的輪椅做手腳,我才把他們要尋找的人和你聯係到一起來。沒有想到我這麼一個愛國者居然幫助了一個和軍隊作對的人,真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真的謝謝你,你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幫我的,隻需要裝裝樣子幫我回到青島就可以了。你在我臉上畫了口紅的時候,說讓我現在這張嘴巴歇歇,我就明白了當時他們一定已經入侵了房間的警報係統,盯著我們的一言一行,提醒我不用說話。你還讓我出去借鏡子,可是我記得你包裏明明有兩塊很大的鏡子,你隻是讓我出去探探情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真的,你比我想到的還多,做的還到位。我看他們本來還在懷疑我們的,因為我們今天就是要離開的,可是後來你的一係列的小安排,他們基本打消了對我們的懷疑。”他似乎真的很感激我,一口氣不歇又手舞足蹈的說了一大串。
我微笑道:“你也很聰明啊,看到司機也是他們的人,直接回來告訴我他們是海博出租公司的,可是我們當時明明在網上一定預定的是全速出租公司的車,而且去機場的車隻能是全速公司的,你簡單的一句海博車來了,就在提醒我車上也要小心說話。後來我在下車的時候,沒有讓你抱我出去,就是為了驗證一下司機的身份,果然,和那個假醫生一樣手裏有著厚厚的槍繭,根本就不是醫生和司機的手。”說罷,我自己心裏也一陣後怕,今天雖然看似平平靜靜的過來了,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一個不小心的話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後果,但是如我所說,幫他也是幫我自己,如果他真的被抓了或者是怎麼樣了,作為一個和他朝夕相處的人,我第一個就逃不掉,即使說真話,我和他隻是萍水相逢兩次,有誰會相信我呢?
十二點的鍾聲已經想起來了,我們一起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鍾,真快,這一天就過去了,雖然沒有做過什麼,我卻感覺無比的疲勞,原來心累有的時候要遠遠過於身體上的疲累。簡恩站起來,拿著他簡單的行李說道:“再一次謝謝你了,就此別過吧。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我該走了。”
“不用謝我,就當作我報答你當時每天守在我的病房門口護我周全過了這些日子吧。”我也明白他雖然說不會有人再來殺我了,但是為了我的安全,也還是在醫院守護了我這麼久的日子,知恩圖報,這是做人之本。
“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