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臉上,陶冉抬手抹掉臉上將落不落的汗水,繼續彎腰揮舞著手上的鋤頭。
“陶丫頭不歇會,你看你忙的,衣服都汗濕了,過來歇歇涼。”李翠花家的地就在陶冉家旁邊,看著陶冉忙碌的瘦小身影,心疼的很,她也是有女兒的人,恰好和陶冉年紀差不多大,自家姑娘自己平時都舍不得下地,陶冉卻小小年紀就要養活家裏。
聽到隔壁地裏的嬸子叫自己,她抿抿幹澀的嘴唇努力揚起一抹笑回道:“不用了嬸子,你和叔叔歇吧,我還不太累。”
看著賣力揮舞鋤頭的陶冉,李翠花歎了口氣,小聲和老伴嘀咕道:“也不知道老陶家抽什麼風,那麼好一閨女,舍得這樣糟蹋,不讓去讀大學,一家懶鬼還要靠陶丫頭養著。”
旁邊的老伴睨了她一眼:“鹹吃蘿卜淡操心,趕緊起來挖你的地,一天就知道瞎叨叨。”
聽著背後嘀咕的聲音被挖地聲代替,陶冉抽了抽鼻子,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繼續揚起鋤頭挖地,把心裏的委屈一股腦的發泄在地裏。
太陽的餘暉灑落大地,陶冉沐浴著金黃的日光,看著平整的土地鬆了口氣,把鋤頭扛在肩上,快步往家裏趕。
進了院子,把鋤頭往牆頭一靠,擰開水龍頭洗手後,熟練地點燃灶台,開始燒水做飯,煮著飯之後,陶冉點燃另一個灶台剛想炒菜,就看到在火光照射下的,灶台裏麵有一個熟悉的東西,她趕緊熄了火,用一根木棍把東西從灶台裏麵勾出來,發現裏麵都是她珍藏的東西,她的錄取通知書,媽媽的遺物,全都被人破壞了,她再也壓抑不住心裏溢出來的酸澀,抱著膝蓋低聲抽泣起來。
陶老太在床上躺餓了,起身來廚房轉轉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一進門就看到陶冉蹲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哭,頓時怒從中起,抬腳走進廚房,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陶冉的屁股上:“小蹄子,號喪呢,還不趕緊起來炒菜,你想餓死老娘?”
陶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上的灰,擦掉臉上的眼淚,麵無表情的繼續生火炒菜,陶老太不耐煩看她這副死人臉罵罵咧咧的出了廚房。
陶冉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一板一眼的翻炒著鍋裏的菜,隻是在要加調料的時候出去拿了一瓶敵敵畏回來,用調料把敵敵畏攪拌攪拌壓住氣味,一股腦的全倒進鍋裏。
陶冉把菜端上桌之後,屋子裏的那群餓狗聞著味出來了,拿著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陶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一個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等到夜深人靜時用廚房裏麵的柴火圍起來把廚房裏麵的香油全部澆在柴上,陶冉用一把鬆毛點燃了柴火。回到屋子裏,看著大火快速的吞噬這個木架小屋,嘴角終於揚起了一個真心的笑,就這樣吧,一起毀滅吧。
大概因為是太痛快了,火苗在身上燃燒都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