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天雷開口說清楚,影兒努力醞釀了心情許久,但每一次看到天雷那副深情無疆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卻死也吐不出來。
雖然她殷勤地以各種借口製造蔡天磊和連城雪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是每一回蔡天磊都會以一種無法言語的受傷神情凝望著她,卻從來不說什麼反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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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在乾坤城呆了些日子,已經回去了。
東方翌送他們回去,並且有一些事要處理。現在流雲軒的軒主是清弘,聽說他做的很好。
影兒沒有接受針灸,所以白胡子老頭也早走了。
東方翌在臨走前對她說,希望回來時,她能夠給他一個驚喜。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偌大的園子除了大嬸和大嬸的孩子小叮當外,就剩下影兒和蔡天磊了。
已經是深秋。
蔡天磊悲涼地望著飛舞的枯葉片片落下,他苦澀地摸摸靈劍:“老夥計,我們又要相依為命了。”
他不是看不見聽不見的,自從那個雨夜之後,影兒的改變……
他們的眉目傳情,他們的小動作,她親熱地喚他作“翌”。
他很怯懦,怯懦得甚至無法要求她喚他作“天雷”。雖然“天雷”和“天磊”聽起來差不多,在他心裏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就再看她一眼,就一眼,看完就決然地離開!”蔡天磊握緊靈劍,這麼地勸著自己。
心在掙紮……舍不得,看完這一眼,這最後一眼!
“天磊,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半天。”感覺到蔡天磊周身濃烈的落寞孤寂的氛圍,影兒輕聲問,“天磊,你怎麼了?”
“……”風卷起殘葉,淒美地路過。
“影兒,你可以再叫我一聲‘天雷’嗎?”蔡天磊的眼裏是□裸的乞求。
“天雷……”影兒已經感知到了什麼,嘴裏自然就喚出。
“……謝謝……足夠了。”蔡天磊決絕地轉身,藍色的披風在空中劃過瀟灑大氣的弧度,帶來一種悲壯的美。
“天雷,你要去哪?”影兒深深感受到了他的傷悲,仿佛已經沉澱了千年的悲傷,壓抑得直讓人窒息。
“去我該去的地方。”
蔡天磊抬頭仰望天空,一隻失去伴侶的秋雁哀嚎著飛過,好不淒涼……
“……”蔡天磊靜靜地望著那秋雁,眼眸裏悲傷湧動。
瞞不下去了,影兒努力狠心著。
“天雷,你已經知道了。”她不安地攥著衣角。
“就算是塊木頭也該感覺到了。”平靜的回答溢滿了無奈和傷感。
“對不起,天雷,我……”影兒歉疚極了,可能說的似乎隻有蔡天磊最不需要的“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隻要你幸福就好。”說著,離開,流下一個蕭索的背影。
“對不……啊!”一聲尖叫,一條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火紅的蛇咬了一口影兒的小腿。
很快暈眩……影兒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影兒!!!”蔡天磊驚惶地飛快衝向影兒,“影兒,你醒醒,醒醒!”
“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驟然響起。
“冷若彤,你怎麼會在這?”
“你說呢?東方翌呢,他怎麼不在?他心愛的女人中了蛇毒,怎麼也不出來看一下呢?”冷若彤東張西望,她找來這寶貝蛇,就是為了毒林影兒逼東方翌就範的。
蔡天磊忍著殺人的衝動:“解藥,快拿出來!”
冷若彤卻不理睬他,蔡天磊輕輕地把影兒放在地上。一個閃身,掐住冷若彤的喉嚨。
“我再說一遍,解藥!”話裏透著狠勁,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冷若彤卻輕笑著篤定道:“你這麼愛這個狐狸精,才舍不得她死。所以你不敢殺了我。”
蔡天磊加重指力,冷若彤吃痛,驚疑地望他:“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我也許應該感謝你,謝謝你給我一個和影兒同死的機會!不過,在那之前,你這個蛇蠍女人還是先死吧!”蔡天磊眼裏射出嗜血的光芒。
冷若彤頓時被嚇住了。
“蔡莊主手下留情!”冷如霜適時出現,“小女不懂事,還請蔡莊主,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她一條小命。我擔保這位姑娘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俯下身去看傷口,影兒腳踝的心型胎記使她呆住。忍著激動,她給影兒塞了口藥丸,幫她把毒吸了出來。
“娘,那是赤焰蛇毒,你不要命了!”冷若彤激動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