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初升,空氣大好。
佟衣錦戰兢兢吃著貼心媽媽留下的早點。
蛋羹加了一丟丟糖,一點點鹽,還有恰到好處的牛奶。
軟滑細膩,香甜可口。
如果沒有便宜阿姐蘇紅衫那吃人的目光,
該是多麼美妙的一個早晨!
“我討厭你。”嬌俏的紅唇中飄出銀鈴般的輕語。
蘇紅衫穿著粉紅色恐龍睡衣,翹著二郎腿,晃蕩著拖鞋,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裏塞滿了恨意。
佟衣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個月了,隻要蘇媽媽不在家,你就會展開言語乃至腿腳攻擊。
就不能消停點,讓我有一個好心情?
佟衣錦沒敢搭理,端起碗,就著滿腹牢騷,囫圇著咽下蛋羹。
又趕緊抓了一塊麵包,大口炫。
“你殺了我弟弟!”蘇紅衫開口就是暴擊。
饒是聽了一個月,佟衣錦仍按耐不住地心情低落。
隻得合上塞得滿滿當當的嘴巴,逃也似地站起來,疾步走到門廳。
“要不是怕媽媽傷心,我早就殺了你了。”蘇紅衫繼續補刀,顯然沒有饒過佟衣錦的打算。
佟衣錦:你弟蘇大壯病入膏肓,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在離世之際用最後一抹靈智把我召喚過來。
肉身重鑄,融魂再生。
他可從沒問過我願不願意來這個世界,願不願意認你這個姐姐。
而繼續扮演你爸媽的好兒子、你的好弟弟成為根深蒂固的執念,仿佛不可繞過的最高指令。
蹬上鞋子,拿起新買的手機,跨上鼓囊囊的腰包,佟衣錦顧不上整理儀容,大步走出家門。臨走大聲咋呼道:
“我會對你們好的。”
屋裏恢複了沉寂。
良久,托著粉腮的蘇紅衫呢喃道:“這才像我弟弟嘛。”
桃花眼氤氳,瞧不出是落寞還是寬慰。
……
出租車上。
司機瞟了眼佟衣錦鼓囊囊的腰包,神情詫異。
“小夥子,一大早就公幹啊?現在出門帶現金的可不多見了。”
司機自來熟地搭話,佟衣錦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扭頭看去,這才注意到司機是個和藹可親的禿頭大爺。
那禿頭閃著光,透著辰時的溫暖。
佟衣錦頗有些無奈地拉開腰包,從裏麵掏出一個奇硬無比的黃褐色石偶。
“老道士說這玩意可以幫我度過難關。”
大爺又是熟練的一瞥,頓時汗毛倒豎。
吱嘎,一聲急刹。
之後,是一聲怒罵:
“小兔崽子,那是鎮墓獸。快給爺爺滾下去!”
“大爺,你聽我解釋。”
“別以為爺爺老了就不打人,快滾!”
“這都快到了,我給你錢。”
禿頭大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起那惱人的冥器,丟出了車窗外。
佟衣錦忙不迭打開車門追了出去,隻見四腳石偶悠哉地側倒著,輕易把水泥地麵磕出了窩窩。
再回首,砰的一聲,車門關閉。
“he tui,晦氣!”
大爺謾罵著,駕車揚長而去。
沒走多遠,一隻手套飛出車窗掉落路邊。
不多時,消失在街道拐角。
佟衣錦默默看著車背影,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