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一個梳著雙丫髻的身穿嫩綠的小丫頭在大聲喊叫著。一邊著急地向著肅穆堂皇的主屋裏跑去。
此時,天光大亮,一縷懶洋洋的金黃色陽光偷入進緊關著的雕有梅花的窗欞。
三重玉簾後,睡夢中的人兒秀眉微微皺起,櫻桃紅般水潤的唇輕微張開。烏黑亮麗的長發散落在白玉枕之上。柔軟白嫩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色。姣好的身姿在暗色的紗簾下若隱若現。
啪嗒,荼白推開門,急匆匆地奔向簾外,焦急的喚著她家小姐。不過,依舊不敢闖近床榻旁。蘭翠姐姐臨走前特意囑咐過,萬不可遇事慌張沒了規矩。傳到那位的耳朵裏,可就大事不好了。
床上的人兒似是被喚醒,緩緩睜眼。卷長上翹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著,琥珀色的眸子泛著淡淡的水霧,似是尚未完全清醒,大大圓圓的眼睛呆滯了些許時間,方才撐著細嫩的手臂起身。荼白看到她家小姐起身這才慌張地迎上去。
“小姐,不好了!”
“發生何事了,荼白,你且慢慢說。”輕輕軟軟的聲音安慰著慌張的小丫頭。
年紀尚輕的丫鬟這才找到主心骨,著急說到“小姐,芙姨娘她,她 ,如今被奪了管家之權,老夫人將後院之事全權交予馨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呀,小姐!”
聽到消息,雲音不禁慌了神,芙姨娘掌家之時,對她一介孤女尚存有幾分照顧,讓她能夠順順利利地度過了這十年,雖不像尋常人家的孩童一般有著父母疼愛長大,卻也衣食無憂。那馨夫人,與她母親生前便有過許多矛盾,她那女兒,從小便與她不和,經過那事過後,更是視她為眼中釘,若不是姨娘的庇護,她如何活得到今日。
不過,得過且過吧,她如今也沒有什麼可以被搶走的東西了,早些時間女夫子便告誡過她,她亦聽話準備了些,應當足以應付今日的局麵。
“荼白,莫要慌張,待等些時日,再作打算也不遲。不過你是否知曉是姨娘因何事失了勢,如今怎樣了”
“荼白不知,芙姨娘被禁足於菀苑,尚書大人下令,嚴禁府中上下談論此事,違者家法處置。”
“我知道了,你且去準備,我出去一趟。”
“是”,荼白緩緩退下,不過仍麵帶愁容。
雲音呆愣愣地盯著錦被好一會兒,心中滿是擔憂,姨娘如今處境如此,不知怎樣了。
田玉和荼白帶著洗漱之物和其他下人魚貫而入,將銀紋繡百螺度花裙放在一側,待小姐洗漱完畢後,為其換衣,荼白手臂在繞過那節細腰時,仍不禁感歎為何有人腰如此之細,身上竟還有泛有淡淡異香。田玉較荼白年紀尚大些,沉穩地為小姐梳好上好綢緞般烏黑油亮的頭發。
發型並不複雜,大多披散下來,兩側呈蝶狀挽起,配以金鑲玉珠翠挑簪。雖簡簡單單,但更顯其清麗絕人之姿。
門外,不起眼的馬車已經靜候在一旁,田玉小心扶著她家小姐上馬車。馬車慢慢穩穩朝著漱玉軒去。
街上早已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做生意的已經開張,小販們也在賣力吆喝。稚子們也忙忙碌碌的趕上學堂。
不過此時,馬車裏的女郎卻無心欣賞人間煙火,在心裏打算如何謀劃自己的將來。又會麵對怎樣的困境。
漱玉軒,京都最大最富庶的商行之一,是達官貴人,富商們的主要消費地。下涉各行各業。以珠寶,服飾,酒館最為受歡迎。
曾有西戎和東狄之人不遠千裏來此定製珠寶服飾。天光剛大亮,裏麵的顧客已經絡繹不絕。
馬車停在了一旁的巷子中,田玉下了馬車在馬夫耳邊低語了幾句。馬夫便匆匆向著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跑去。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較大的婆婆來到馬車前,低身行禮,“小姐,先生在後院,邀您前去。”
車上的人兒有了些動靜,雲音探身下了馬車,那老仆偷偷瞧了眼麵前人撩人的身姿,控製不住抬眼朝上看,當看到麵紗覆麵僅露出勾人的琥珀色眸子和光潔小巧的額頭時,也收到了不小的震撼。
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美人,她隻是靜靜站在那,你就控製不住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但是看一眼就覺得是自己對那媚惑的玷汙。
“嬤嬤,請帶路吧。”田玉出聲打斷了她隱晦的目光。
“是,是,奴婢失禮了。請小姐這邊來。”老仆再次俯身請罪。
來到後院,一長相清秀,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已在石桌旁靜坐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