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王朝十六年二月初六。
“二娘?二娘?”
柳穆清的耳邊傳來一聲聲呼喚,聽得見,但就是睜不開眼。
她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深淵,深淵過後,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這裏的房子很高,人穿得很少,最為奇特的是很多人可以進入一隻大鳥的身體裏麵,在天空中飛來飛去。
柳穆清使出吃奶的力氣想看清這個奇怪的世界,最後的眼神卻聚焦在一個熟悉的麵龐上。
為什麼這個少女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這是自己的夢嗎?為什麼自己醒不過來?
“二娘!二娘快醒醒!您這樣,就沒人替家主申冤了!”,是自己小丫鬟司棋的聲音,她在自己的耳邊低聲哭訴。
柳穆清心裏一緊,家主!對啊,她要趕緊醒過來,否則自己的祖父真要含冤九泉!老夫人肯定指望不上,不拖國公府的後腿就好!
柳穆清強撐著睜開眼,小丫鬟司棋哭得雙眼紅腫,她用僅有的力氣拍拍她的手,司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二娘已經醒了。
“嗚嗚~”司棋哭得可委屈了,“二娘,您總算醒來了!”
柳穆清想說話,可她略微一動,頭像要炸裂開一般疼痛讓她說不出話。同時腦海中閃現出很多光怪陸離的畫麵,怎麼回事兒?自己不是醒過來了嗎?她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的腦海裏還能清晰地閃出這麼多夢裏的畫麵?
“二娘?您別嚇我?您說句話!”司棋發現二娘不太對勁,她的表情看著很痛苦,但看她的眼睛,好像在看著自己,而又好像透過自己在看別人一般。
“二娘?”司棋止住哭聲,她摸著自家娘子的臉,有些慌,不知該怎麼辦。二娘不會因為悲傷過度而失心瘋了吧?這可怎麼辦?
“我娘親的……嫁妝裏……是不是……有一套銀針?”柳穆清用僅有的力氣緊握雙手,將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以此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讓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麵入侵自己的腦海。
司棋趕緊去將銀針取來,然後扶著她起身,看著她一根一根將銀針紮到自己身上。
司棋不敢打擾,等二娘都紮好了才將她慢慢放平躺在床上。
此時柳穆清的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她每動一下頭都像要炸裂了一般,疼到渾身無力。好在小丫鬟司棋聽話,這個時候她但凡多問幾句,或者是抓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動,自己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要交代在這裏?這一套針灸下去片刻後,柳穆清的頭終於不那麼疼了,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這不是她平時說話的習慣。這是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和自己長得很像的那個娘子的說話習慣。
可自己為什麼會習慣性說她說的話?
“二娘,您好些了嗎?”司棋在柳穆清的麵前擺了擺手。
柳穆清這才從怔然中醒過神,“嗯,好多了,司棋不用擔心。”
“可是二娘,您什麼時候會的針灸之術?”司棋有些想不明白。
她從二娘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她身邊伺候了,從來不知道二娘還會針灸之術!
柳穆清也是一怔,她不會!但是她夢裏的那個娘子會!她在夢裏見到她學過!
柳穆清不敢想下去了,也不敢對司棋說,隻是敷衍道:“之前看書的時候看到的,今日實在頭疼得緊,便試試!”
司棋聽見二娘這麼說可嚇壞了,上來就要幫她拔針,針灸可不是鬧著玩的,她聽說過這個很危險,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二娘,大夫說了,您隻是因為大家主突然遭遇不幸一時悲傷過度,養養就好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