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們看這傻子好好玩(1 / 2)

他們笑是因為他們比我還傻還瘋。瘋子本來就是這副模樣,我這德行在瘋子的世界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難道他們沒有想象過,或者思考過瘋子到底是什麼樣子嗎?不過這也難怪他們,因為有些人總會想著自己怎麼樣,不會顧慮別人是怎麼想。如果他們想過瘋子、乞丐和一切行為不正常人到底是怎樣的話,那麼他們就不會想笑了。

當我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時候,我也像這樣笑過。可是自從經曆那一件事後我再也沒有這樣隨意的嘲笑任何瘋子或者乞丐。這裏有一個我想要講的關於瘋子的故事,我不知道或者說我不是很記得起有這個人,隻是依稀記得在我的童年記憶裏,或許在我的一生裏我都不會忘記那個瘋傻的人。不是因為我確實笑過他,而是因為我思考過,想過他為何是這般模樣,他的家人如何對待他,或者他的生活到底是怎麼樣的?也許有些問題我們永遠解答不了,也許這些瘋子生出來就是這樣。即使他先天就瘋傻,或者後天作用而傻,但我們都不應該去嘲笑這樣的人。人應該有最起碼的同情心,不是我現在瘋了,才導致我同情心泛濫,你也會問我說你好像說的所有人都沒有同情心似的,我沒有指所有人,而是因為這個東西並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

就跟瘋子一樣,不是每個人都是,所以同情心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我無意指責誰,而是因為每個人生下來總會有那麼點缺陷,我也無意指責你有缺陷,而是因為關注過這些東西,因為我活著並不是一個人活著,活著也是一種關係,一種感情。在一點就是也許你哪天活著活著你就變成一個乞丐,變成一個你自己都不認識的瘋子了。

不好意思,我這瘋子扯多了,把講故事的事情都忘了,瘋子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故事發生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我家在我們村部的公路旁邊,沿著那條路兩邊蓋起了一座座樓房。我家後麵是一個人工挖的塘,說是人工湖也不為過,因為他太大了,周長五裏路的樣子。在湖的另一邊有一個村落叫錢老莊,家裏人都是這麼叫的,因為那個村莊姓錢的多。故此那個傻子也姓錢,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根據上麵的信息所推斷的。

叫什麼也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一個瘋傻的人,是個女的。聽說整天被家裏人用鐵鏈拴著,不讓到處遊蕩。不像我到處跑,盡出來嚇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天她是弄斷了鐵鏈還是其他的原因,她從家裏逃了出來。

我第一次見那個瘋傻女人是在一個雨後的冬天。那天他沿著湖邊的路來到了村部的公路上,那天正好放學,頑皮的孩子們都還沒有回家,看見那瘋傻女人一出現那些孩子們就圍了上去。

她頭發挺長,糾結在一起,上麵還有許多稻草屑。上身穿著粉紅色棉襖,下麵穿著黑色的棉褲,棉襖和棉褲已經破的不能再說它是棉襖和棉褲了,棉絮從窟窿的地方探出了頭,黢黑的已經辨識不了那還是棉花,泥巴在衣服上塊狀分布都已被風幹,那些泥巴真像幹涸了的湖底暴曬在陽光下的樣子,用手就隨便可以掰起來一塊。她的臉很白,但是上麵塗了一層鍋底黑,一片一片的,下唇往外翻著,時不時的留下許多口水,她的嘴向左臉歪著,間或一會就會嗯嗯啊啊的叫著。鼻子挺挺的,鼻頭很紅,兩眼歪斜,發著呆呆的光,沒有一點神氣。腳上隻有一直棉鞋,另一支已被圍觀的小夥伴扔到別處去了。

小夥伴們都在圍著她打著轉兒,一邊轉一邊笑著說:“你們看這傻子好好玩。”然後其他人便哈哈大笑起來,膽大的人還時不時的去上去撓她一把。那個瘋傻的女人也好像害怕似的,小夥伴一上來,她便往後退幾步,嘴裏哦哦唉唉的叫著,我想那是因為恐懼所發出的聲音。腳下的鐵鏈摩擦著路上的石頭,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這聲音聽習慣了以為是狗鏈拖地所發出的聲音。有的孩子還上去踩那條鐵鏈,她躲閃不過,終於絆倒了。天一直在陰著,地上都是積水,她就那樣一下子趴到了水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