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聞言怒火中燒,對穎川士族的恩將仇報,深感不齒。
“子平救穎川於水火,不動幹戈,沒用一兵一卒,就化解了穎川的一場戰火危機,這些人不心懷感激,反而惡意誣陷,是在是卑鄙無恥。”
郭嘉冷笑一聲,輕聲道:“這又有什麼?士族向來不就如此嗎?若是子平能夠放下身段,阿諛投效他們,做他們忠實聽話的狗,他們肯定上書朝廷,對子平大肆讚美。但是子平偏偏沒給穎川士族一絲顏麵,麵對他們的指責悍然反擊,令所有穎川士人顏麵大失,以他們的心高氣傲,又怎麼會咽下這口氣?”
戲誌才冷哼一聲,眼中寒光霍霍。
蘇寧不屑一笑,心道:“劉宏此時大概深恨士族四處鎮殺黃巾,讓他的謀劃成了一場空。我輕描淡寫放了波才軍,正對劉宏的心思。穎川士族以這個罪名想要打擊我,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就如上次,劉宏雖然沒能庇佑我,但卻給了我一個候爵,而且是極為難得的賢貞。”
賢,多才多能。貞,卜問也。劉宏賜予蘇寧賢貞候爵位,就是告訴天下人,蘇寧才華卓著,常受天子垂詢,為天子解惑。
蘇寧神色輕鬆淡然,舉杯邀三人共飲,道:“無妨,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三人舉杯,臉上仍有憂色不去。畢竟穎川士族太過龐大,但說荀氏,就不遜於弘農楊氏和汝南袁氏,更別說還有其餘不少名震天下的大士族,這些家族聯合在一起,即便以皇帝之尊,也要避讓三分。
四人飲宴過後一道離去,曹操原本要繼續追繳黃巾,但遇上蘇寧遭遇困厄,也沒了建功立業的心思,率領兵馬,駐紮在穎陰城外,以保蘇寧萬無一失。
蘇寧回到茅屋,收拾一番,又約荀彧和荀攸一敘後,便準備孤身離去。
兩日後,蘇寧在戲誌才、荀彧四人的護送中,坐馬車來到穎陰城門邊,城外曹操已經等候多時。
荀彧眼神複雜地看著蘇寧,長歎一聲,說道:“我與子平相交雖不久,但極為欽佩子平的風骨才情,若非眼下危機四伏,我定然不會讓子平就此離去。”
蘇寧淡然一笑,朝著荀彧微微拱手。一旁荀攸接著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子平此去,我等也不須做小兒女狀,子平隻需萬分保重即可。”
蘇寧站在馬車旁,目光掃視一周,道:“江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你我相逢,再互訴衷腸,把酒言歡,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蘇寧就此別過各位了。”
戲誌才沉沉點頭,臉上一片肅穆。郭嘉解開腰間挎著的酒葫蘆,遞給蘇寧,道:“送別豈能無酒,子平滿飲再走。”
蘇寧接過酒葫蘆,大笑一聲,飽飲一頓,酒水順著嘴角濺飛,顯得豪氣萬丈。
“有酒豈能無詩,子平素來才高八鬥,就再賦詩一首吧。”
蘇寧抹幹嘴角的酒漬,將酒葫蘆扔給郭嘉,長笑一聲,道:“我等五人,身份有雲泥之別,卻因互相欽慕對方的才華品性而結為好友。如今,我有大禍在前,文若與公達仍視我為至交,更兼有誌才、奉孝與我意氣相投,蘇寧不枉來此一遭。我便作詩一首,以饗諸位。”
四人一起抱拳,齊聲道:“請。”
“城闕輔穎陰,風煙笑四姓。與君離別意,同是心憂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蘇寧說罷,放聲大笑。郭嘉與戲誌才一同飲酒大笑,荀彧與荀攸卻默默沉寂。
蘇寧此詩第一句的意思是,穎陰由堅固的城池守護,我在風煙裏嘲笑穎川四姓的世家。是蘇寧嘲風穎川士族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的行為。聯係到此時,蘇寧被穎川士族上表狀告,前途未卜,對穎川士人的行徑深感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