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 summer.初夏(1 / 2)

從睜眼的第一秒開始,封允文就隱約預感到今天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初夏的到來讓太陽過早的開始一天的照明工作,封允文被眼前的光亮晃得暈炫,難耐翻了個身,整個腦袋都是因為昨夜通宵趕報告的脹痛。他扶著太陽穴開始四處摸索,不知道被扔到哪,但是仍然盡職盡責嚎叫的手機,好不容易按掉了鬧鈴,卻又被突如其來的一陣不受控製的眼皮跳動惹的心煩。

人們都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這一會兒跳左一會兒又跳右是幾個意思?

封允文背靠在床頭閉了眼,努力忍過腦海裏如潮水,一浪接著一浪的刺痛,隨後又揉了揉眼睛,這才有些腳步虛浮的爬下了床。但都過了這麼一會兒,眼皮子還在顫,視線晃動的他差點連拖鞋都給踹床底下去。

費勁忽略掉這愈發擴大的心慌感,封允文亦步亦趨的走進廁所,雙手撐在水池邊,看著鏡子裏周圍麵色慘白,宛如腎虛的年輕人。

果然老了,封允文文在心裏感歎道,熬個夜就憔悴成這樣,今天指不定得被陳思月笑話昨晚是不是被人給榨幹了。

以最快的速度刷牙完畢,再拿涼水拍了會臉,封允文拿起毛巾胡亂擦了擦麵頰,這才對鏡子中這個氣色好了不少的青年感到了些許滿意。

拉開衣架,在一排藍黑白綠的衣服中封允文扒拉出一件熨燙的最平整的白襯衫,又從一摞長褲中挑了條純黑的。所以說他們生物工程專業由於成天要進行實驗,外頭必須罩著件白大褂,但是像封允文這種上白下黑的搭配色萬年不變的可能也隻有他一人了。

他對著鏡子打領帶,把一頭及腰長的頭發紮成一個低馬尾,明明作為一名徹頭徹尾的理工男不應該相信命運,但封允文仍被這從起床那一刻就糾纏在心髒周遭的慌張腦得不禁自我懷疑起來。

最近好像沒做什麼虧心事啊。報告趕完了;學妹的告白信也收了——雖然不知道被自己扔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趙懿名要幫熊宇豪搬寢室。所以這人的那份工作他也代勞了;邱家樂每日的打卡找趙懿名麻煩,他也給糊弄過去了;曾思佳的指甲油也幫忙買了,而且那瓶指甲油還是以董洛晨的名義送的。

這樣掰掰手指算下來,封允文覺得他非但沒做錯什麼事,反而還是個樂於助人的活雷鋒。

這樣想之後,似乎眼皮也正常了許多。封允文走到玄關處,換好鞋子,手上拎著白大褂和包,擰開門的瞬間才想起來,今天他哥好像要給他寄養生茶……

他哥封允言,大學畢業後去當醫生了,在知曉自己天天熬夜趕報告後,就開始天天給他寄那啥養生茶。

想到這裏封允文歎息一聲,說多了都是淚呀,二十幾歲的人搞養生,他哥腦子不好使,他腦子可好使,封允文帶上門這麼想著。

陳思月剛走進實驗室,就發現封允文正坐在台子前,單手撐著下巴,一臉神遊天外。已經戴好的金絲邊眼鏡都快要掉下去了,連自己都站到他麵前時,那雙呆滯的眼眸都毫無焦距。跟在陳思月後麵的曾思佳看見了,和陳思月交換了一下眼神。

悄悄溜到封允文的耳邊,說:“封允文你哥又給你寄養生茶了!”站在封允文麵前的陳思月這才看見那雙淺青色的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大清早就魂不守舍的,老實交代,昨晚是通宵寫報告了還是泡吧去了呀?”麵對陳思月的調侃,和曾思佳那好整以暇的目光,封允文薄唇輕起,緩緩吐出了一個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