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童母看著女兒一身血衣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麵罩,渾身插滿各種管子,幾乎哭暈過去。
病房裏的醫護人員以及女警被她的哭聲感染,都酸了鼻子,紅了眼眶。
醫生攙扶起哭的虛脫的童母,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安慰道:
“您女兒目前情況還算穩定,老太太千萬保重身體,她還需要你照顧呢。”
童母滿臉急切:“那……那她咋還不醒?她身上這麼多血,是不是傷的很嚴重啊?”
醫生趕緊解釋:“您別害怕,那不是她的血。我們檢查過了,她血液裏有致幻劑成分,外傷就隻有手上那一處刀傷。”
“至於她為什麼還不醒,我暫時沒找到原因,我估計是受到的刺激和驚嚇太大,身體暫時進入了休眠狀態。”
“那她到底啥時候才能醒啊?”
醫生有些為難:“這……不好說,也許一兩天,也許一兩個月,也許……”
醫生住了口,但具體意思在場的人心裏都明白。
眾人擔憂地看向童母,以為她會再次崩潰,沒想到老太太隻關心一個問題。
“確定能活下來嗎?”
醫生點頭:“能確定,她的所有檢查指標都沒有問題。”
童母長出一口氣,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守寡多年,獨自拉扯孩子長大的堅韌,再次出現在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婦女身上。
“隻要我閨女能活著,她一天不醒,我照顧她一天,一年不醒,我照顧她一年,一輩子……一輩子不醒,我就照顧到我死的那天。”
眾人神色動容,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祁安挑了挑眉,這老太太雖然迂腐又固執,但對女兒的疼愛確實沒的說。
難怪童倩前世被她間接坑害的送了命,祈願時還不忘給她養老送終。
大概這世上多數父母,都是這樣一個讓孩子又愛又恨的狀態吧。
擦幹眼淚,童母親自給童倩擦掉臉上身上的血跡,又換了幹淨的衣服。
經曆了先前以為童倩死亡的絕望,她此時心裏反倒平靜又滿足。
隻要她的孩子還活著,她沒有什麼撐不住的。
擦到手上的血跡時,童母看著女兒掌心那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眼淚再次決堤。
這得多疼啊!
聽女警察說,這傷是倩倩用手握住了朝她刺來的刀刃時被割的,童母完全能想象到當時的凶險。
要不是這些傷,此時她該在醫院的太平間裏見到倩倩了。
醫護人員給童倩包紮好手上的傷就出去了,病房裏隻剩下她們母女和一位女警。
在判定結果出來之前,童倩還是命案嫌疑人,必須時刻處於監管狀態。
如果不是因為昏迷不醒,她這會應該在看守所裏才對。
祁老大才不想進看守所,還是躺著裝植物人舒服,該醒時再醒吧。
童母捧著童倩受傷的手輕輕吹了吹:“很疼吧,媽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女警不忍地別過頭去。
童母心疼的泣不成聲:“我的倩倩啊,都怪媽不好,媽不該不聽你的話,錯信了王芳那個毒婦。
媽以後再也不逼你相親了,你歇好了就早點醒過來,媽給你做你最愛的油潑麵。”
王芳?
女警皺眉。
由於童倩昏迷不醒,警方無法對她進行詢問調查。
雖說監控和目擊者口供也可以還原事件經過,但終歸沒有當事人知道的清楚詳細。
等童母終於平靜下來,女警扶她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這才語氣溫和地進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