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雖然為雲誌鴻生下了女兒,但依然是韓氏的奴婢,沒有任何名分。
而雲煙,雖然姓雲,本應也是府裏的小姐,卻從小就淪為雲錦繡的小奴婢。
雲誌鴻和夫人韓氏的態度就是風向標,彩蝶和雲煙在府裏的地位連普通丫鬟都不如,是個人都敢欺負她們。
母女倆就這樣相依為命艱難度日,雲煙也慢慢長大了。
這期間,雲誌鴻偷腥次數越來越多,隨著官職越做越大,他對韓氏的忌憚也越來越少,光明正大地納了好幾房妾室。
韓氏從一開始的歇斯底裏慢慢變得無動於衷,隻是沒讓任何一個妾室生出孩子影響她的一雙兒女。
昔日羨煞京城的佳話最終也和別的普通夫妻沒什麼差別,感情不再,隻剩下利益捆綁。
因此,陰差陽錯之下,除了韓氏的一雙兒女,雲煙是府裏唯一一個意外活了下來的另類。
雲煙十五歲了,此時雲誌鴻已經官拜丞相,即使是皇子見了都得客氣稱呼一聲雲相。
母女倆這幾年日子稍微好過一些了,她們低調聽話從不出風頭,韓氏忙著防範年輕貌美的妾室,已經漸漸遺忘了她們。
加上雲錦繡去年便已經及笄,相府嫡長女的身份,加上京城第一美女的名聲,使得京城世家公子們踏破了門檻。
韓氏忙著給女兒挑選夫婿,根本顧不上別的事情,彩蝶和雲煙難得過了幾天舒心日子。
後院簡陋的下人房裏,彩蝶看著身著粗布麻衣也難掩清麗秀美的女兒,隻覺得心酸無比。
她的煙兒三個月前也已經及笄了,但是除了她這個當娘的,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明明也是相府的千金,卻從沒享受過一天小姐日子,都是她這個當娘的沒本事。
但在這個男人為尊的時代,她一個連賣身契都被夫人握著的奴婢又能如何呢?
獨自將女兒拉扯大,已經是她拚命努力的結果了。
彩蝶心酸垂淚:“煙兒,都是娘不好,沒有本事,不能為你挑選一個好夫婿。”
正在給她捏肩的少女翻了個白眼:“哎呀娘親,你又來了,嫁人到底都有什麼好的,男人不都一個死樣子,還是靠自己比較保險。”
頓了頓,她小聲陰陽道:“就連咱們那個大大大丞相也不例外,男人都是什麼狗玩意兒你還不清楚?”
“你可閉嘴吧祖宗。”
彩蝶頭大地打了她一下,這話被別人聽去了那還得了?
雲煙調皮一笑,蹲下身趴在她膝頭,認真道:
\"娘親,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嫁人這種事情我根本就不感興趣,我隻想攢夠銀錢,帶娘一起離開這裏,憑娘的刺繡手藝和我的醫術,到哪裏都能養活自己。\"
彩蝶無奈歎氣,這丫頭,也不知道咋就長成了個怪胎。
一個女孩家家,不愛針織刺繡,不喜穿著打扮,偏偏對醫術癡迷地不得了。
娘倆攢的錢基本都給她買醫書了。
從小吃了這麼多苦,平時在府裏裝的也是唯唯諾諾軟弱可欺,誰能知道,內裏居然是個沒心沒肺膽大包天的主。
在外提起丞相表現的腿都哆嗦,私下裏卻一口一個“狗相”叫的歡實。
彩蝶做夢都想離開這個囚禁了她一輩子的牢籠,可是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嗎?
當今聖上已經年過五十,年輕時倒是個勤政愛民的英明君主,這幾年上了年紀也開始昏庸起來。
當皇帝的都怕死,他也不能免俗,迷上了修仙,整天搜尋什麼道士仙師講道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