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了嘴的蹄子。你若是再提起那事,看我不打殺了你。”聽竹瞧著小紅脫力,便開著玩笑威脅。
小紅見聽竹鬆了力氣,連起來往前走了幾步。雖剛才有些好言好語的求爺爺告奶奶,可不也是在她手裏。
如今脫了魔爪,還怕些什麼。仍舊說了句:“聽丫頭,你也是個不害羞的。既然都芳心暗許了,還這般的矜持,倒是不像太太平時說得那般流利果敢了。”
“小紅,你瞧著真的是大膽。如今連我都這般打趣。我倒是忘了,不知道是誰,慣以個老實本分出名的。誰承想,這小嘴兒比買菜的婆子還能刻薄幾分。”
好不容易安穩些的聽竹。又聽了小紅的調侃,臉上竟又有了些潮紅。聽竹生的白嫩,如今又紅了臉,倒是有了幾分的可愛姿態。且不同於小紅的嬌小,她本就生的有些高大,又是細眼細眉,看著就有些不讓人。
又因著是太太的人,自然平時沒人敢招惹她。卻如今讓這紅丫頭逮住了巧事兒。但又因著自己不能落了別人的舌頭,自是攢足了氣勢回她幾句,方可出出氣。
一言一語,二人打打鬧鬧,一路上又瞧見了林海身邊的小廝,說是要給玉允送東西。原兒是前幾日老爺在東邊墨水莊裏麵收了幾根極好的狼毫筆。
小姐本就愛書法,自是老爺想著女兒的心意,便遣了他送來。又在路上遇見了小紅,自然拿與小紅。
“小紅姐姐,這可是老爺的給咱們小姐的心意。你可端好了。莫要冒失了。”
小紅接過那黑木盤子,盤子上放著兩個紫木做的毛筆匣子,那兩紫木上分別纂刻著仙女散花和花木蘭代父出征的圖畫樣子。
“我呸,你倒是操了一份好心。這是小姐的東西,我如何不盡心。若是你覺得我不穩妥,倒不如自己送去。說不定還能給你兩吊錢呢。”
小紅看了一眼聽竹,又開始打量那小廝。說笑著便聽那小廝輕扇了自己一下:“自然是紅姐姐周到細心,是小的多事兒了。隻是想著老爺的愛女之情,姐姐自然曉得,竟是我有些囉嗦了。”
那小廝又向小紅道謝,說了好大一通辛苦姐姐的話。又與聽竹客套幾句,便朝著二門的處走了。
聽竹 小紅二人也道時候不早了,便不再打鬧。快走了幾步,穿過廊亭,又過了西暖閣,便進了太太的院子。
小紅先進了裏屋。因著時候不早,聽竹便與她告別,起身去準備太太用膳的單子。
先進屋時,迎麵是個宋朝仕女圖的圓形大屏扇,前麵又是個檀木橫桌,大眼兒看著大概兩三米。桌上麵左右各自擺著兩個青花落玉瓷瓶,有三四歲孩童那樣高。右麵瓶子裏插著舊年做的桃花樣子,左邊的則是梅花樣子。
富貴人家也喜愛插花。大多以新鮮花朵為主,但因著這時節不對,很多花還未來。舊年做的花樣子便派上了用場。
小紅將那黑木盤子先交給了門口的小丫頭。囑咐了好生拿著,莫要砸了。遂又單身一人繞過屏扇,進了裏屋。
剛進了來時,太太正半臥著閉眼小憩,下麵又站著聽雪,等著太太醒了好吩咐。
“太太,可是要喝藥了?”小紅壓了壓聲音,與一旁的聽雪說道。
聽雪是太太的大丫鬟之一,如同聽竹一般。還有兩個女孩子,也因著本分,幹活利索,傳話清楚,被太太賜名,叫做聽月和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