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應該是會說話的,但一張嘴就成了完全不成樣子的咿咿呀呀。

想來是聲帶發育還差點意思,不過一兩個月後總歸就能說話了。

到時候...哼哼,就算被當成妖孽,她也要開口說話,為自己的娘親提供逃荒以及種田指導。

沒辦法,李虎真的太虎了。

光有一副孔武有力的軀體,卻沒有靈活的腦袋瓜。

不過這也能理解。

一個時刻處於下人身份,還十分衷心的人,早就被過往經曆調教到不會動用自己的腦袋進行思考了。

宣晴君雖然意外許玲瓏直截了當的表明意圖,但她還是抱著許玲瓏走出了營帳。

晚秋的天氣很涼。

迎麵吹來的山風更涼。

柔娘早早就起床了,這會兒正愁眉不展地蹲在火堆前。

看見宣晴君走出營帳,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拘謹地起身,目光躲閃道:“夫...夫人...您起來了啊......”

宣晴君有些疑惑,“怎麼了,為何做這般表情?”

前麵說過了。

她就是個古代社恐,以前對柔娘是非常好的。

柔娘本身就是個勤快能幹還體貼的可人兒,往日裏根本就沒有受到過宣晴君的責罵。

結果對方此刻卻表現得非常怕自己。

這不應該。

柔娘無意識在裙擺上擦擦手,語氣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夫人,奴婢沒有找到幹淨的水,所以...所以沒辦法給您梳洗了。”

沒辦法梳洗...這才多大點事呀。

宣晴君皺眉搖頭,“這沒什麼的,柔娘你過來。”

柔娘低著頭靠近。

宣晴君想了想,開門見山道:“柔娘,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怕我?”

聽到這話,柔娘仍舊有些怯怯的,可抬頭看見宣晴君臉上熟悉且溫和的表情,她心中的勇氣又回來了幾分。

“因為夫人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讓我...讓我覺得很嚴厲,很可怕......”

宣晴君不由歎氣。

所以,柔娘這是覺得她在重壓之下性情大變,已經變成對下人隨意打罵甚至打殺的暴躁主母了麼?

宣晴君本身話就不多,一時間想不到解釋的話,索性揉了揉柔娘的頭,“放心吧,我還是原來那個我,現在特殊時期,不能梳洗也不礙事的,去準備些吃食吧,我有些餓了。”

柔娘這才放鬆了很多,不好意思吐吐舌頭,回了句“是”,打算原地跑開。

可就在這時,宣晴君忽然喊了句“等等”。

柔娘心裏咯噔就是一下。

但宣晴君的語氣還是柔柔的,“你去尋些細沙枯草,把夜裏餘的那些木炭捏個幾分碎,然後把這些東西揉在一起,用布包了,把水過上一遍。”

“濾出來的水燒滾了分給大家喝,多的儲存起來。往後梳洗就免了吧,隔幾天洗洗臉就是。”

柔娘不知道為啥要這樣做,但聽話是侍女最基本的能力,所以她念叨著宣晴君的原話緩步離開。

這過濾水的法子,自然來自於習慣性旁觀吐槽,在內心當顯眼包的許玲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