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士子們同樣向他行禮,恭送他順利通過。這兩位過去了,又站出一位二品服色的官員來,仰天笑一聲道:“本官散秩大臣麴延武,素來不做虧心事,卻要看看這良心道到底準是不準。”說完便昂首進去,卻也順利通過了。
這時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都察院左都禦使王辟延冷笑道:“自古邪不勝正,我們都察院展天地正氣、彰日月明光,到哪兒都是堂堂正正,諸邪辟易,豈能怕一條小小的甬道?”說完便與右都禦使王安亭率著一幹禦史們。大義凜然地進了舉子陣中。
官員們心道:這老王真是鬼精鬼精的,見一個人走心裏害怕,便成群結隊的壯膽色。便互相使個眼色,意思是,咱們也照葫蘆畫瓢吧……
誰成想,那二位王大人走到一半,卻被士子們轟然攔住。瞬間便淹沒在人海之中。禦史們頓時嚇壞了,隻聽王安亭色厲內荏道:“你們要幹什麼?襲擊朝廷命官可是砍頭重罪!”
有挑頭的士子毫不客氣頂撞道:“你們既然是禦史,為何不為民張目、揭舉貪官呢?”
王辟延悄悄拽一下王安亭,暗示他說話客氣一些,王安亭會意的微微點頭。盡量溫和道:“誰說我們不檢舉來著?”
“這位大人,我們掌握了文丞相貪贓枉法、操縱科舉地確鑿證據,為何都察院卻視若無睹、安之若素呢?”士子們憤憤質問道。
一聽這話,王安亭心中大定,便打個官腔道:“禦史檢舉是講證據地,對於丞相大人這樣的國之首輔,更是要慎重。一定要鐵證如山才行,豈能像對待一般官員那樣風聞奏事呢?”
“我們已經把證據呈給陛下了!”士子們惱火道。
邊上王辟延笑道:“那好。這次朝會本官便會向陛下詢問此事,若是證據確鑿,定會參劾地,”說著假笑道:“諸位還是讓開道路吧。”士子們看看領頭的,領頭的又問一遍道:“此話當真?”
“本官乃堂堂正二品左都禦史,鐵口銅牙,豈能誑語?”王辟延皮笑肉不笑道。
“那好吧。”領頭的一揮手,士子們這才將一幹都察院禦史放了過去。
唯恐這些舉子再變卦,禦史們走的極快。待走出來時,竟已出了一頭白毛汗。還沒有在城門下站定,便清楚聽五殿下讚許道:“辟延,真棒!”
左都禦史大人咽口唾沫,隻能裝作沒聽見地。
一幹武官心道,該沒咱們什麼事兒吧?就是有事兒他們也不怕,大夥抱成團的話,怎麼也能抵擋個三五十息,就不相信禦林軍會坐視不理。便在李渾的帶領下,成群結隊的走了過去。果然也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便隻剩下文彥博手下的一幹文官在對麵傻傻地看,癡癡的等……
秦雷看一眼身邊滿臉嚴肅的皇甫戰文,心中升起一絲明悟:這哪是舉子鬧事,分明是在給陛下立威嘛……頓時了然了這個舉動的提議者的身份,八成便是陛下的暗線!
要知道。這計劃是月前經過昭武帝禦覽同意的。既然秦雷可以下暗線,那昭武帝也沒有道理不可以……
終於在百官險些望穿秋水之時。將文相爺盼了來。
文官們仿佛被欺負地孩子見著娘一般,呼啦一下便把文老頭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問安之後,又繪聲繪色講述下情況。文彥博聽完冷笑一聲道:“沒用的東西!”也不知是在罵誰,可百十號文官卻被他這一句罵得生生抬不起頭來。
文彥博輕輕揮手,分開眾人,凜然站在士子們麵前,一手扶住紫玉腰帶,雙目凜凜的掃視著滿場的士子。
雖然沒有自我介紹,但士子們卻可以毫不猶豫的確定,這位站在眼前的儒雅老者,便是大秦中書省左丞相文彥博是也。也就是士子們最大的苦主,此次集會要打倒之人。
隻是無論原先多麼切齒痛恨,當那人就這麼輕輕鬆鬆站在他們麵前時,士子們心中卻打起鼓來。他們不由自主的將此人與隻手遮天二十年的一代權相聯係起來,那高高在上地威壓,讓士子們加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無數人的氣勢霎時被他一人所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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