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再次安靜下來,望向秦雷的眼神,熾熱地似乎可以將他融化一般。很享受這種被萬眾信賴的感覺,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有多疲憊,秦雷總能從這種目光中汲取到無窮無盡的力量。
“但是你們要清楚,我們隻是具備了成為天下第一軍的潛質,我們與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之間的距離,可比這裏到月亮上路程遠多了。”
台下眾人心氣勁高得很,聞言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紛紛道:“不就是多堅持一會嗎?能走到月亮上,就能走到太陽上。王爺,那段距離總沒有去太陽上遠吧?”
秦雷笑道:“隻要大夥能一直保持現在這個心氣勁,比去太陽上近多了!”台下歡呼起來,這些人仿佛被秦雷打開了閘門,稍微一刺激便會興奮不已。
秦雷知道,當士氣高漲到一定程度,再鼓動就會導致軍隊妄自尊大,怠於操練,過猶不及便是這個道理。醉露書院一抬手,讓場中恢複安靜,他便話鋒一轉,沉聲道:“下麵這一個月。讓我們邁出成為天下第一的第一步----成為一名合格的大秦軍人!有沒有信心?”
“有!”這次無須鼓動,所有人用出吃奶地力量大聲喊了出來。
也終於驚動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秦球球,一個激靈坐起來。四下張望道:“開飯了嗎?開飯了嗎?七號,今天宵夜吃什麼啊?”
第二日京山營全體放假,包括一直在搶建越冬房的三千官兵。人們被告之,可以在京山營方圓五裏地範圍內自由活動,但不得越界,不得打架鬥毆,不得調戲婦女、不得搶劫財富,殺人者死、犯罪者重罰。
但看上去,石勇煞有介事頒布的這些發令,似乎有些多餘。所有人都沒有出遊的興致。全部臥在溫暖如春的山洞中蒙頭大睡起來。連日來的奔波勞作,讓他們太疲憊了。以至於除了呼呼大睡之外。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
這也讓離開京山營,泛舟京水河的頭頭腦腦們,暗暗鬆了口氣。
秦雷他們乘了一艘畫舫。天不亮便悄悄啟航,在兩岸黑甲騎士的護衛下,在京水河上漫無目的飄蕩。
這艘畫舫有兩層,下麵一層是清一色的黑衣衛,布滿了畫舫的前前後後。嚴密守護著二層王爺與諸位大人。
秦衛提著一個大銅壺。沿著唯一地階梯爬上二層,便見一張鋪著墨綠呢子桌布的長桌邊。圍坐著八個人。上首麵衝樓梯地自然是王爺,他獨自占據長桌地一邊,左首第一個是館陶先生;右首第一個是布衣先生。館陶之下坐著久違的民情司都司秦奇;政務寺商務司都司侯辛;大家來老板石威;政務寺諜報司都司沈冰;政務寺聯絡司都司石猛;以及被邀請列席的老宗親秦玄,正好七個人。
樂布衣下首依次是皇甫戰文、楊文宇、沈青、石勇、馬艾、許田,也正好是七個人。除了因為身份原因不便出席地莊蝶兒,以及無奈困守溫泉宮的石敢、在京山營當值的俞錢和伯賞賽陽,秦雷在京都的精華盡彙於此。
毫不誇張的說,把這艘船打翻地話,隆威郡王地故事便可以結束了。是以秦雷出動了兩千鐵騎在河兩岸沿途保護,前後數十裏又有鐵鎖橫江,為的就是萬無一失。
把這些頭頭腦腦叫道一起,談論地自然是絕密的戰略性話題,自從昭武帝透露他在秦雷手下有眼線後,秦雷便防範的更加嚴密,這次幹脆把所有不相幹的衛士攆到下麵,也算是讓他們避嫌吧。
可憐的秦衛變成了唯一的服務生,要不停的拿著大茶壺跑上跑下,給大人們端茶倒水,心中自然哀歎不已。他是秦奇的堂弟,從北山時便形影不離的跟著秦雷,忠誠上自然沒問題。
因為有樂布衣、楊文宇這樣的新麵孔,所以秦雷讓眾人重新自我介紹一遍,互相認識一下。待告一段落,秦雷才清清嗓子,做開場白道:“諸位,咱們上一次開會在什麼時候?孤記著是今年上元夜吧。”
一幹老臣子不由唏噓起來,彈指一揮間,竟然快過去一年了。
館陶微笑道:“光陰蹉跎啊,好在這一年,咱們沒白忙活。”秦雷往他一眼,隻見這老小子今天頗有些不同,不僅換下那身油跡斑斑的破棉袍子,穿上了寶藍長衫不說,就連那張潦倒堪比深秋離原的老臉,也收拾的幹淨利索,看上去頓時小了十歲。這家夥莫非老樹開花了?過年都沒收拾的這麼利索。秦雷心道,便打定主意,等開完會,要好好盤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