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也不急也不惱,笑眯眯對自己的堂弟道:“勢均力敵,邦交縱橫時,各國相互施展機謀,收買暗殺是常情,用之無妨。但今天我大秦威儀四海。力攬乾坤,就是要堂堂正正打仗,教楚國和齊國的最後一次,輸得心服口服!”朝沈冰溫和一笑,他解釋道:“從這半年楚國騷亂四起,不時有亂軍以卵擊石來開,楚國人分明還是抱有幻想地,必須把諸烈擊敗,而不是暗殺。才能破滅這種幻想。達到長治久安的目地。”
秦軍將領紛紛點頭,都道:“上將軍好見識,我等不如啊。”沈青為近衛第一軍軍長,上將軍銜,盔甲上綴了三顆金星。跟齊國的上將軍完全是兩碼事。
沈冰也釋然道:“我不如你。”然後難得笑笑道:“那依大哥看,該是如何打法呢?”
一眾將領也紛紛道:“還聽上將軍高見。”
“水戰!”沈青不慌不忙道。像他這種有身份的人。既然敢教訓別人,那一定已經是心裏有數的。
“水戰?”眾將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隻有秦雷欣慰笑笑,楊文宇微微點頭。
“對!以水為兵,水攻神京城!”沈青斬釘截鐵道。
“怎麼個以水為兵法?”秦有才連聲問道:“把我們地戰艦都調過來攻城嗎?”
“在下所說地水戰,不是水師舟船之戰,而是以水為兵地決水之戰!”沈青自信笑道。
秦有才瞪大眼道:“關雲長水淹七軍?”
沈青頷首沉聲道:“不錯,昔日在樂先生身邊學習,嚐聽先生有言道:神京城地處低窪。在錢江與太湖之間,一旦我大秦掘太湖之水南引,決錢江之水北引,其必成洪澤,不戰自敗矣!”
眾將隻覺著背後一陣涼颼颼,都恍然大悟。心說:怨不得王爺到了這裏的頭一件事。便是讓我們砌牆啊!卻說自夏天起,秦雷便下令催動百萬楚國民夫。依著山勢地形,繞著神京城修築了幾十裏長。四五丈高地木石結構的圍牆。包括楚國人在內地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防止城內人逃脫,勤王軍增援的柵欄……誰知王爺掛羊頭、賣狗肉,根本不是一回事兒!
怪不得王爺反複強調,要按照修長城的標準修這些城牆呢,感情是一早就準備將其用作河堤啊!
眾將不由偷偷望向秦雷,卻見他麵色凝重,眉頭緊鎖,也是一臉思索狀。電光火石間,都明白了:定是這法子有傷天和,王爺不願意親口提出啊!便齊齊望向泰然自若地神將軍,心說:心腹果然是背黑鍋地不二人選啊。卻也知道以王爺恩怨分明的性格,以後定然會抬舉沈青的……用些許身後罵名,換來世代榮寵,這家夥還是賺大了。
“上將軍此言差異,此事萬萬不可。”正在眾將胡思亂想之際,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不用看,眾人都知道,是大進士、書呆子塗恭淳發言了。
“有何不可?”沈青淡淡笑道:“還請塗先生見教。”雖然年紀差不多,官位又比他高,但沈青還是叫塗恭淳一聲先生……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他那滿腹的學問。
“神京,冠絕天下,風華富庶,聚結天下泰半財富,豈能以一般城池視之?”塗恭淳慨然道:“當年關羽用水,不過淹於禁數萬人馬而已,未曾傷動黎民。然今日截然不同,城內百姓超過百萬,江浙平原更是黎民千萬,若決河水攻之,焉能不死傷庶民萬千?果然如此,我大秦縱得南楚,其利何在,道義何存?義利兩失,何安天下!”
讀書人就是鞭辟入裏,一席話便將這一水戰方略與秦國一統天下地道義根基聯係了起來。
大帳中一時沉寂。顯然,這個話題太過重大,將軍們沒有一個敢插言的。
秦雷微不可察的皺皺眉,看一眼秦有才,似笑非笑道:“有才意下如何?”
秦有才真想大叫一聲:怎麼又是我?卻不敢在這種場合拿喬,隻好硬著頭皮吭哧道:“以末將之見,打仗便是打仗,不能有婦人之仁。反正楚國人都罵我們做秦獸,不行水攻,便是白白教他們罵罵了!行了水攻,也算罵了沒白罵!就像王爺說的,隻要能結束這亂世,讓全天下的老百姓都過上安生日子,這才是大道,其餘的都是小道,為了大道擔上些許罵名,值了!”見他大哥隻拿眼神剜他,秦有才一縮脖子,又加一句道:“不過水戰事大,不是末將能決定的,王爺您說啥是啥,俺保準聽話就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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