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以為應該是真的。”楊文宇輕聲答道:“王爺若是不放心,末將便先率領一師人馬入城,待將局勢完全控製後,大軍再行入城如何?”
“如此甚好。”秦雷頷首道:“這樣就不怕他們耍詐了。”事實證明,秦雷的顧慮純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謂哀莫大於心死,諸烈和他的大江水師的慘敗,對楚國人的打擊,是遠遠超過趙無咎地失敗之於齊國的。
齊國人畢竟與秦國征戰連年。骨子裏還有那麼一股血勇之氣,敢於直麵淋漓的鮮血和慘淡的人生。然而楚國人仗著大江天塹,偏安於南方一隅,便以為隻要守好大江,便可以長治久安,永不遭戰亂之苦。於是沉浸於花紅柳綠的江南春色之中,滿足於魚米之鄉的豐厚饋贈,貪圖安樂。不思進取。鬥誌和血性早已被消磨殆盡,化成了詩詞歌賦和鶯歌燕舞。
於是一朝黃粱夢醒,敵軍踏足南岸,便驚恐萬狀,醜態百出,鬥誌全無,不戰自潰了。
順利的占領嶽陽之後,秦軍便擁有了進攻楚國的橋頭堡。物資和陸軍部隊源源不斷地運過來。鎮南軍也在加緊訓練補充兵,爭取早日恢複戰力。
轉眼便到了十月底,大軍基本就位,秦雷在眾位將軍地陪同下上了嶽陽樓。此時已進冬日,憑欄眺望,但見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望著眼前蕭索的景象,秦雷不禁輕歎道:“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煩雙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眾將不解的互相望了望,秦有才大著膽子問道:“值此二百年未有之大格局,王爺正應振奮龍馬,吞吐天地。掃平宇內。率我等立一番不世之功?怎會有悲歎之意呢?”
秦雷沒有回頭,隻是望著浩浩湯湯的洞庭湖。淡淡笑道:“無甚,隻是此處與孤頗有淵源。登斯樓者,撫今憶昔,心有所感罷了。”
眾將這才知道,原來王爺是在憶往昔,歎人生多舛啊。
稍稍陪他靜默一番,眾將心道:傻站著怪沒意思的。楚落便出聲道:“當日王爺一片《嶽陽樓》,讓巴陵嶽陽聞名天下,這裏的百姓士紳都是很感念您的。”
秦有德連忙接話道:“是啊,他們對王爺對大秦認同得很,想不到區區幾百字,能有這麼大效果啊。”
秦雷不由有些害臊,笑著打岔笑道:“孤比較喜歡含而不露的馬匹,太直接地有些接受不了。”眾將哈哈大笑起來,這才隨王爺進入城門樓,俺尊卑在鋪著絲絨地毯的長方桌依次坐下,準備召開第二階段的戰前會議。秦雷自然獨自踞坐在長桌上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道:“塗處長,先通報一下東邊的情況吧。”
“是。”下首的一個領綴著兩顆金星的武官便站起來,正是統帥部參謀處長塗恭淳。十餘年的戎馬生涯,讓他變得幹練利索,當年的書生模樣已經不複存在了。塗恭淳先向秦雷和諸位上官敬個禮,便打開麵前的朗聲道:“十月初五,我第五第九軍組成地北路集群,在第五軍軍長徐續和第九軍軍長沈濰的率領下,強襲齊國壺關防線,激戰三晝夜,殲敵三萬餘人,徹底打通了壺關大峽穀啊。”
“大軍出穀後,迅速北上,在廣平一代伏擊齊國北疆軍團,將其大敗之後,現兩軍在廣平穀一代對壘,如不出意外,齊國的精銳北疆軍,是無法逾越我北路集群的。”
“與此同時,勇親王和樂先生率領南路集團四十萬大軍北渡黃河,經過接連激戰,半個月後拿下了朝歌防線。”
他正讀得過癮,聽眾們抗議了,隻聽秦有才扯著嗓門道:“我說小塗,你能說的詳細點不?”
塗恭淳一臉不解地望著他,聽秦有才補充說明道:“說說他們怎麼打地,有什麼經典戰力,也讓我們過過癮……哦不,學習學習。”邊上將領也起哄道:“就是,讓我們學習學習。”“是這樣啊。”塗恭淳慢悠悠道:“不過這一過程實在是無甚可說,因為齊軍實在是不堪一擊。”眾人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待眾人笑完了,塗恭淳才清清嗓子,繼續道:“拿下朝歌防線後,兩位統領一刻不停,進攻山西河北。直逼齊國京畿地區,一路勢如破竹……”最後看一眼簡報,他沉聲道:“到前天夜間為止,他們已經抵達了巨鹿一帶,距離其京畿外圍不足六百裏。”說完朝王爺恭聲道:“卑職的報告完了。”
秦雷點點頭,示意他坐下,笑眯眯地對眾人道:“諸位有何感想啊?”
“兄弟部隊很猛啊。”鎮南軍的高級將領們皮笑肉不笑道。
“不服氣是吧?”秦雷淡淡一笑道:“告訴你們個消息,孤已經與勇親王約定好了----若是他們先攻下上京城。等將來凱旋地時候。我們便要列隊在中都城門口,鼓掌歡迎對方入城,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