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起伏的大山,靜靜地沐浴著四季的風霜雨雪,春來了小草冒綠,樹枝兒變軟,雨水落下又蒸發,蒸發又落下,周而複始,連綿不斷,日子也在連綿不斷的過著。在搖頭山下住著張王李趙姓氏的住戶,有百十來戶,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忙碌著祈求著風調雨順年景,村裏張姓人是個大家族,以張衡家的四個兒子為大家族,張衡年輕早逝,留下貴娥帶著四個兒子,堅難度日,看著最小的兒子剛滿八歲,手裏不停地玩石子,他還不知道家裏已經快揭不開鍋了,三個哥哥己去外麵找活路,混口飯吃,貴娥想起昨日本家嫂子秀蘭說的那個男人,聽說他三十五歲了,還沒成過家,人也很忠厚,隻是家貧娶不上媳婦兒,如今歲數晃大了,更不好娶了,隻能娶寡婦了,不由得心頭一動,她心頭自從男人死後,未曾動過,如今已過五年,有時一想就這麼過一輩子,守著孩子,可孩子如今都離家謀生路去了,再加上妯娌的擠兌,她想再尋個男人,秀蘭說那人明天就來相看她,她不由得心慌起來,因為他想提個要求,要把小兒子守義,一起帶著嫁過去。第二天,日頭暖暖的小院裏,貴娥抱著棉背往鐵絲上掛著,小守義雖然小,卻精靈的很,一雙明眸在媽媽的臉上掃來掃去,媽媽穿上了一件帶刺花的黑夾祅,襯著的臉特別白淨,久違的笑容也漾在臉盤上,和太陽一樣燦爛,秀蘭在半前晌就把介紹的那個人帶來了,那人憨憨的臉上,泛著潮紅的笑臉,問一句說一句,秀蘭為了打破這韁硬氣氛,嘮些家常理短的嗑,什麼今年麥子成不成,誰家生小孩了,……的話,一打開話匣不停的說著,貴娥坐在炕沿上看著,看著那個男人說,我有個話得先說明白,這個小兒子我必須帶著他嫁過去,他太小了,我不能把他留在這兒,那三個大的,我不帶過去,你同意嗎,如果同意過些日子,你就來接我吧。那人原是二十裏外的一戸人家,姓李叫李誠,人和名字很符合,沒有不良習性,一心找個過日子的女人,想了一下說,我同意,我會待他和自己孩子一樣的,你放心吧,快到晌午了,李誠說家裏有個媽,自己在家不放心,說要回去了,送走李誠,貴娥開始收拾中午飯了,快到晌午,三兒子回來了,看著兒子說,今天不用上工,請假了,守仁說主家這兩天活少,不想請那麼多短工,說忙的時候再來,貴娥說,過兩天媽就改嫁了,那家人隻讓帶一個孩子去,媽不能帶你去,這是沒辦法的事,你有事可以去尚餘從找我商量,守仁不停地用手抹眼淚,貴娥早已淚如雨下,隻有守義在一旁不知發生了什麼,日子過得真快呀,日子你慢些過好不好,停一停好不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