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法拉利猛然急刹,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宋嫆嫆身側停了下來。
挨著她一側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何傲兒那張高傲卓絕的臉。
她的神情輕蔑,上下打量了宋嫆嫆一下。
今天算是她倒黴,好巧不巧碰上了她和大小姐心情不好。
何傲兒皺了皺眉,看了看宋嫆嫆已經布滿泥點的白裙子,回身拿起副駕座位上的鏈條手包,從中抽出一遝子錢。
“給你點錢,去買件新衣服吧。”說著將錢從車窗縫隙中遞了出來,語氣一如往常的居高臨下。
站在車外麵的女孩子並沒有接,何傲兒舉著的手有些尷尬,輕輕地咳了一聲。
女孩兩條麻花辮已經完全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臉上,那件被弄髒了的白裙子像是十多年前的款式。
是個鄉下來的鄉巴佬,何傲兒暗自想到。
“錢你收回去吧,我不會要你的錢的。”宋嫆嫆衝著何傲兒微笑,拒絕了她。
鄉巴佬還挺有骨氣的,何傲兒歪嘴笑了一下,收回了遞上錢的手,“既然你這個鄉巴佬不領情,那就算了。”
宋嫆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原本她想著第一天開學,衣服髒了回去洗一洗就好也並不想多生事端,可是眼前的女生這句不友善的話語,深深的傷了她的自尊。
旁人看她那異常的眼神,哪怕是剛才那兩個女生暗地裏的冷嘲熱諷,她都可以當做沒有看見沒有聽見。
可如今麵前這個女生對她的嘲諷,讓她不想再忍了。
何傲兒將車窗重新搖上,坐回了駕駛位上,腳踩在油門上,車後方的發動機發出低沉地轟鳴聲。
宋嫆嫆轉身將雨傘遞到了任澤星手裏,一個人跑進了雨中,張開手臂擋在了法拉利前麵。
“嫆嫆。”任澤星在一旁叫她。
可她仍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站立在車前,緊緊的盯著車前兩個亮著的車燈。
周圍圍上來許多看熱鬧的人,在那裏竊竊私語。
何傲兒對這樣的場麵感覺到十分煩躁,她原本精致的妝容上增添了一絲慍怒,她討厭這種被別人圍觀的感覺,更討厭被一個鄉巴佬纏上。
“你瘋了?”車窗再次搖下,一身香奈兒高定的女生將身子探了出來,對她喊道:“你不怕我撞上你啊。”
“向我道歉。”
“什麼?你一個鄉巴佬居然讓我和你道歉,不就是弄髒了你身上套著的破抹布嘛,趕緊讓開。”何傲兒輕蔑的說道。
鄉巴佬?破抹布?宋嫆嫆眼神暗了暗,她還記得自己母親為了趕製這件連衣裙,連續熬了三天夜。
連衣裙是她的升學禮物,凝結了母親對她的愛意,在別人口中怎麼就成了一塊破抹布了。
宋嫆嫆捏緊了拳頭,理智告訴她要忍耐,不要惹事。
她的嘴角勉強扯出來一個弧度,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卻還是那四個字:“向我道歉。”
隻要態度好一點要求就可以了吧,她不想惹事,但她也不怕事。
何傲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不自量力的人了,在她的人生字典裏從來都隻有別人向她道歉,沒有她向別人道歉的道理。
她白了一眼宋嫆嫆,又坐回了駕駛位置,再次發動跑車。
宋嫆嫆也不讓,何傲兒熄了火。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