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人怎麼看,謝景曆是一點也不著急的,他今天為什麼會帶著個娃站在這裏,皇帝陛下最清楚。

果然,眾人矚目之下,祁政緩緩開口道:“安安是我特意請來的貴客,不得無禮。”

一語激起千層浪,有頭有臉的貴族們都忍不住看了安安一眼又一眼。

但他們看出花來也不知道這個小朋友有什麼奇特之處,值得皇室特別邀請。

這時個別消息靈通的人精,聯想到外麵風傳謝家出了一個B級治愈天賦的小孩子的事,瞬間了然。

帝國誰不知道,太子殿下祁淵精神域特殊,需要廣集天下治愈師治療。

恐怕陛下和王後是看上謝家這小家夥了吧!

別人能懂的,多賓卻想不明白,他不可思議大喊道:“但是陛下,他就是一個私生子啊!您怎麼能……”

多賓的哥哥連忙捂住他的嘴打斷了他為未出口的話,哪來的膽子敢當麵質疑皇帝陛下。

謝景曆看著那兩個自掘墳墓的蠢貨,輕慢一笑。

“首先我要聲明一點,安安是堂堂正正上在我二弟戶口下,得到全家認可的親兒子,不是某些人嘴臭張口閉口說的私生子。”

“其次,安安是我們三兄弟唯一的孩子,也是我謝家將來唯一的繼承人,麻煩都給我放尊重點。”

“最後,那些膽敢給我家小孩潑髒水的人,希望你能經受得起我們的報複。”

此話一出,眾人噤若寒蟬。

多賓兄弟倆臉色蒼白。

先前猜測謝景曆這個老狐狸不會願意為一個相處不多的小侄子撐腰的人都打臉了。

而謝景曆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也讓祁政一怔。

皇帝陛下沒想到謝家如此在意這個孩子,倒是他想錯了。

一場盛大的皇家宴會,因為這場爭執弄得氣氛僵硬。

不少人目光在祁政和謝景曆之間遊移,等著看鬧劇該怎麼收場。

不想,一個侍從匆匆走過來對陛下耳語幾句。

陛下臉色微變,帶著王後倉促離場。

不一會兒,皇宮總管歉意告知眾人,突發急事,陛下一時脫不開身,宴會到此結束。

一場歡宴戛然而止,眾人臉色茫然。

多賓兄弟倆更是瑟瑟發抖,本以為可以壓製謝景曆的陛下走了,他們怎麼下台。

謝景曆似笑非笑地睇他們一眼,利落轉身第一個離開皇宮。

明眼人都知道,謝景曆謝絕和解,追究到底的態度。

多賓倆兄弟一下子變成了眾人眼裏的小醜,在奚落的目光下,兩人顫抖著腿走掉了。

陸陸續續離開的人群沒有注意到,一個捧著絲綢首飾盒的金發小孩站在角落裏,麵容不甘。

——

“小淵,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祁政替床上臉色蒼白的兒子掖了掖被角,短短幾個動作處處展現著他的無力。

或許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一貫說一不二、積威甚重的陛下在太子殿下麵前是這樣一副慈父模樣。

祁淵臉色蒼白,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一般這個時候他都不愛說話。

皇室專屬醫師咬咬牙,插話道:“陛下,殿下的精神紊亂越來越頻繁,這已經是這月的第三次了,情況不妙要早做打算……”

話語未盡,祁政騰的站起身:“什麼打算?你唯一要做的打算就是全力治好小淵!”

一滴冷汗從醫師額上倏然滑落,滴入昂貴的地毯湮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