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金老道便二次來到那城門之前,雙手叉腰又罵起陣來。而這罵罵咧咧的聲音,正好也吵醒了,躺在城樓上靠著廊柱正睡大覺的羅漢爺。
羅漢爺揉揉眼,探出頭去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哎呀,這個不~~~知愁的,又、又、來了,比上班兒了,來~~~的都早。”
羅漢爺說著翻身起來,雙手搭在城牆邊兒的琉璃瓦上:“胖、胖砸,來、來啦!”
金老道看了看,用手一指羅漢爺:“你少廢話!我昨天沒有準備,知道嗎。今天我帶好法器了,看我一會不揍得你滿地找牙!”
聽他這麼一說,羅漢爺笑了:“那行,今兒、今兒、今兒~~~你想比、比點兒什麼?你出主意,我隨、隨著你的。”
金老道想了想,這瘋僧平日裏胡言亂語,行為放浪不著邊際,在法術上肯定更是技不如人。
想到這裏,金老道微微點頭:“好,那今天咱們比法術!”
“啊,法術?”羅漢爺倒退半步,一臉驚訝的問:“你當真?”
“哼,怎麼,你怕了?誒,你哪去啊?”
說著說著羅漢爺沒影了。
金老道這還擔心呢,怕羅漢爺千萬可別跑了。可誰知就在他心生疑慮之際,隻聽吱呀一響,城門門分左右,羅漢爺晃晃蕩蕩從門中現出身形。
就見羅漢爺倆腳踏著鞋,踢裏踏拉、踢裏踏拉,滿臉堆笑的就衝金老道就過來了,跟要咬他鼻子似的。
人吧,就是如此。太熱情了倒讓人心裏沒底。金老道看著羅漢爺過來了,直往後稍:“你要幹嘛?”
“不、不幹嘛。我~~~趕緊下來,主要是怕、怕你反悔。你~~~可別走啊,咱倆一會兒比法術。”說著羅漢爺就從門後頭自己端著往外擺香案。剛把木頭香案撂下,回身又給老道去拿蒲團、香爐、令牌、旗子還有天皇令,都給老道看傻了。
金老道心說,這和尚怎麼比我手裏的東西都全啊。金老道正愣神呢,羅漢爺喊了他一聲:“過來幫忙啊,全指著我拿呀。”
金老道也不明白,羅漢爺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隻好隨聲應和:“哦,好嘞好嘞。”
沒等說完,羅漢爺交給他一個大托盤兒。上麵放著香、花、燈、淨水盅,還有時令的水果。
“這、這是你們道家的五供。寶~~~~劍你有,是吧?對,你是老、老道,寶劍肯、肯定有。”羅漢爺也沒給金老道回答的餘地,自顧自的說著。
俗話說的好,說話聽聲兒、鑼鼓聽音兒。羅漢爺這麼一折騰,金老道直嘬牙花子。哎呀,我和他比法術…。我是不是挑錯項目了?
金老道琢磨半天:“那什麼,也不是非比不可,咱換點兒別的比也行。”
羅漢爺一擺手:“換、換能行嘛,這都、都給你~~~準備完了。快,上、上座!”
金老道這是擠牆挨打,實在沒轍,隻能硬著頭皮呀,往前上。可又一想,沒關係。我帶著法器呢,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嘛。
想到這裏,金老道走上道場,雙腿盤坐於蒲團之上。雙手掌心相應、十指上下相對而合,兩指指天,上達天神。二指懾地,欲號令山川萬物聖靈。
金老道真賣力氣,微閉雙目,口中默念咒法,雙手不停的掐訣。無不多時,腦門兒上就已經見了汗了。
金老道又默念片刻,雙掌忽而分開,啪的一聲,向香案狠狠拍下,霎時間,金老道的周身煙塵四起。
緊接著,煙霧之中就聽得一聲慘叫:“哎呦,你這缺了德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