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男子上前耳語一番後,尼瑪又對著仁青多吉補充到,“來著是客,巴彥德勒黑不願意占你的便宜,所以這場搏克戰改為三局兩勝製。”
仁青多吉聽著尼瑪的話語,明白是這位叔父打算靠著自己多來幾場,好賺夠賭資,但他對此也並不在意,自己隻是遵從父親的意願罷了,隻要叔父不玩陰的,他還是願意讓這位親戚賺一點。
搏克的規矩是隻準抓脖子以下腰胯以上的部位,除了腳之外的身體其他部位觸地就算輸。仁青多吉在以前和父親聊起過,還上了手,但是當時自己年紀太小,父親隻教了一些技巧,對於經驗方麵,仁青多吉實在不多,能夠依靠的是作為聖山護衛所鍛煉出的對戰鬥的敏感直覺。
反觀對手巴彥德勒黑。兩人的身高幾乎一樣,但作為聖山護衛的仁青多吉身上體脂要遠低於巴彥德勒黑,體脂高表明巴彥德勒黑的爆發力和耐力絕對不會差,並且他脖子上的將嘎也說明,他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搏克對戰的經驗必然是深厚至極。
兩人站定,各自壓低重心,隨後雙手向前抓,試圖抓住對方的手腕。在其他比賽之中,抓手腕多數是會被算作幹擾對手的犯規,但搏克不一樣,抓手腕是允許的。在搏克中一旦被對手抓住了手腕,不能說馬上就會決定勝負,但是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就相當於控製住對手的進攻路線,對手的雙手將會很難抓住自己穿的搏克膠衣,隨後像是背摔、過肩摔等搏克技術就難以施展,另一方麵被抓住了手腕的一方,重心就極容易收到對手幹擾,身體的直立結構就會被輕易的推散。所以可以說一旦抓住了對手的手腕,勝利的天平就會開始向著自己傾斜。
仁青多吉不斷的試探著能不能抓到巴彥德勒黑的手腕,他並不是坐著等對手進攻的類型,而巴彥德勒黑在仁青多吉不斷的進攻中一直遊刃有餘的防守,尋找反擊的機會。
搏克就是這樣,在尋找機會的時間總是漫長的,而決勝負卻隻是需要一兩秒。
仁青多吉見沒有對方防守的滴水不漏,繼續去抓對方手腕可能會導致自己的破綻被抓住,於是轉變了思路,嚐試去抓巴彥德勒黑的膠衣。
就在他一伸手的瞬間,完全不是人類的反應速度,是巴彥德勒黑常年的搏克經驗驅使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他猛的衝向仁青多吉伸手的下方空間。
仁青多吉立馬反應過來,雖然自己在注意不給對手進攻的空間,但是伸手的一瞬間胳膊需要抬高到一定的角度,而這不大的角度在搏克手的眼中就是天大的破綻,等到仁青多吉收緊胳膊與身體的夾角時,巴彥德勒黑就已經彎腰衝了進來,仁青多吉臂彎夾在他的身上,多年戰鬥的經驗本能的告訴仁青多吉要壓低重心,他身體微屈將下盤穩固,雙手抓住巴彥德勒黑的膠衣。
就如仁青多吉所預料到的一樣,巴彥德勒黑抱住自己的腰部,試圖背摔自己,但與他同身高的自己已經有了準備,等巴彥德勒黑發現自己降低了重心時,仁青多吉順著巴彥德勒黑衝撞的力量快步後退。
就像兩頭對頂的山羊,一旦一方突然後退,另一方不能及時收住力量的話,就會順著力量自己衝出去。現在兩人就是這個道理,仁青多吉要靠著這個原理讓巴彥德勒黑突然處於不能自控的狀態,隨後在他重新控製力量前的那一瞬間將自己的重心壓在他的背上,從而一擊將他壓垮在地。
但情況往往不在人的預料中,巴彥德勒黑借住仁青多吉突然的後退,在他改變重心的一瞬間搶先發力,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力量,懷抱著仁青多吉將他舉過頭頂向後倒去,兩座小山就這樣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摔在了一起。
看客們給他們二人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尼瑪吹著嘹亮的口哨,“摔的漂亮!巴彥德勒黑!”
“巴彥德勒黑!”
“巴彥德勒黑!”
“巴彥德勒黑!”
在看客們的歡呼中,巴彥德勒黑起身,邁著上場時的步伐退下場來。
仁青多吉渾身痛,除了被摔的,還有巴彥德勒黑摔倒時壓在他身上的原因,但更讓他頭疼的是巴彥德勒黑那突然的爆發力,自己像這樣被人摔倒已經不知道是十幾年前還是二十幾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