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撫摸著手上的鬼玉璽,摸遍每一寸的紋路,再過一個月,就是十年了,那是我與悶油瓶約定的日子,他說,十年後,如果還記得他,讓我去接替他,守青銅門。
但這十年,汪家已經沒了,所以……這一次,我要接他回家。
不知道過了十年,悶油瓶有什麼變化沒有,但按照張家人那仿佛逆了天的壽命,應該是看不到什麼變化的,略微有些遺憾呢。我不經意地摸了摸下巴,很光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麒麟碣的原因,這十年來,我的樣子似乎也沒什麼變化,當然,得先忽略手臂上和脖子上的傷痕。
我百無聊賴地想著,一通電話打了進來,順手拿起一接,竟然是久違的胖子。
“呦,胖子!你……”我剛想好好跟他絮叨絮叨,胖子便直接吼開了。“我說,天真無邪同誌,你是真天真,真無邪啊,提前兩個月跑長白山,你接了小哥準備在長白山住了?入贅啊?”胖子似乎有些格外暴躁,難道是有人惹他了?誰這麼大膽。
“入贅個頭啊,這不是要提前適應適應,省得關鍵時刻掉鏈子嘛,對了,我一個人清閑得很,你什麼時候來?”
我一說完,好像就點著了胖子引線,直接炸了,“無邪同誌,你知道胖爺我現在在哪嗎?杭州吳山居!我呢,本來是想找你討論一下什麼時候出發的,結果現在倒好,你一溜煙跑了,聲都沒吱一下,連個屁都沒給剩!”
我一想到胖子到了吳山居,隻看到在打遊戲的王盟,終於知道他暴躁的源頭原來就是我,就有些心虛,嘴上卻仍道:“你那時候還在巴乃,打了電話也接不通,我幹脆就先走一步了。
你也別磨蹭,等你到了,我請你吃大餐,補償你一頓總行了吧。”
胖子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去訂機票去了。我又拿起了鬼玉璽,左看右看,看不夠,好像能透過它看到另一個人。
我隻身一人來了長白山。
沒有帶上任何人,隻有一些必要的裝備。是因為想要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至於提早了兩個月來長白山也並不是心血來潮,隻是越接近約定的日子,我總覺得越不安,到了長白山,就離悶油瓶近些,我好像也能安心一點。
我住的小旅館地理位置格外優越,從陽台能望到長白山,這一個月來,我每日的安排就是坐在陽台上,看鬼璽,看山,吃午飯,再看鬼璽,再看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種不安真的逐漸消散了。
其實,我早就察覺了我對悶油瓶有著不同的情感,但當我真正認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我手臂上已經劃了17道傷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種感情,但凡悶油瓶是個平凡女子,我定然三媒六聘將他娶了來,供在家裏,但他現在既不是女子,又不平凡,是男是女於我而言,是小事,畢竟從古至今一直有斷袖,沒什麼好稀奇的,就是父母那一關不太好過,但那最多也隻是個困難級別的關卡,最大的問題,是悶油瓶的不平凡,他那樣的人,當真是不染紅塵,不沾煙火,我怎麼也沒辦法把他和情情愛愛一類放到一塊去,這個問題,就是巨大無比史詩級困難的關卡了。
但現在想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還是要先接到悶油瓶再說。
又過了幾日,胖子終於慢條斯理地來了,他一來就上飯店狠狠地敲詐了我一頓,將肉菜都點了一遍,我不站理,就隻能默默掏錢包。
但他一來,我之前的許多憂慮,顧恩,就少了,或許這就是胖子獨有的魅力吧,我與胖子一塊兒休養(吃喝玩樂)了幾天,感覺多年以前一起下鬥的感覺又回來了。如今,隻差一個網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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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上山了。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我與胖子拿足了裝備與口糧,即使是在夏天,山上依舊很冷,但我不再是十年前那個沒用的添頭了,上山的速度快了許多,也不用像上次那樣找入口找得辛苦,直接就順著那溫泉的通道進了地底。隨著隧道裏溫度的逐漸升高,我和胖子到達了目的地。
再次踏入雲頂天宮的時候,我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分不清今夕往日,時間還停留在悶油瓶將我捏昏前的時候。
如果十年後你還記得我,你可以打開這個青銅巨門,來接替我。
十年了,小哥,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