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紀蘇紅退了房,開車繼續趕路。
經過一個小時的土路顛簸之後,終於在張巧的指示下停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榕樹下。
榕樹看起來年歲已經很大了,枝丫繁茂,有兩個人那麼粗。
張巧攀上榕樹的枝頭,指著前方道:“那個就是我們村了,前麵路不好,車子也不好停,就停在這裏吧。”
紀蘇紅點頭下車,剛剛熄火呢,身後就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你們是?”
他看起來剛剛下地回來,卷著褲腿,肩頭還扛著一把鋤頭和一筐子的菜。
張巧小聲道:“這是我七叔爺。”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多少都沾點親,往上算幾代,都是親戚。
也就是因為這個,張巧小時候才沒餓死。
雖然大家日子都不太好過,沒辦法時常接濟,但是偶爾給口飯送點菜還是可以的。
紀蘇紅了然,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大爺,你好,我是外鄉來的,我這次回來是受了張巧的托付。”
七叔爺欣喜道:“是巧兒的朋友嗎?巧兒呢?她怎麼沒回來?都這麼久了也沒個電話,不過她放心,她家老宅我們一直有幫她在打掃,她爹娘爺奶的墳頭我們也看顧著呢,就是她自己也該回來看看的,她爹娘爺奶想她了。”
紀蘇紅心頭一酸。
張巧在一旁已經淚流滿麵,豔紅的血淚襯得她的臉越發猙獰。
沈舒意她們幾個的臉色也不好看。
好不容易,紀蘇紅緩和好情緒:“大爺,我們是張巧的朋友,這次替她回來是有點事情。”
七叔爺有些納悶:“什麼事情哦,巧兒家裏已經沒大人了,要是不重要的話,你們就跟我說吧,我和她爺爺是堂兄弟,我也算是她爺爺了。”
紀蘇紅猶豫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要不咱們先回家?這太陽越來越大了。”
七叔爺點點頭:“對對,瞧我這腦子,你們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就在我家吃點,菜都新鮮著,我早上剛摘的。”
紀蘇紅堆起笑容:“那就多謝了,走吧,對了大爺,您一個人在家嗎?”
七叔爺邊走邊搖頭:“哪能啊,都老胳膊老腿了,我大兒子一家和我住一塊呢。”
紀蘇紅鬆了口氣。
不是她不想和大爺說,主要是他年紀太大了,有點怕他受不住刺激。
有大爺的兒子在,應該好處理一些。
紀蘇紅恭維道:“哪裏老了,我看您還硬朗著,地裏種了不少菜吧。”
說到種菜,大爺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就到了七叔爺的家裏。
還沒進門,七叔爺就喊道:“老婆子,多煮點飯,今天家裏有客人。”
話音落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小跑了出來:“誰來了這是?”
七叔爺在角落的水龍頭那裏洗臉洗手:“是巧兒的朋友,說是替她回來一趟,有點事,我留她們在家吃飯了,巧兒家裏又沒個人在,咱們替她招待。”
老太太趕緊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去再蒸鍋飯,很快的。”
紀蘇紅也不客氣:“麻煩奶奶了。”
她爭肯定是爭不過了,大不了走的時候給人留點餐費。
七叔爺洗完臉又招呼人進門:“快進屋歇會,喝口茶。
紀蘇紅拉著巫瑤進屋。
七叔爺的家不大, 院子大概二三十平,外加一棟二層小樓,和村裏其他人家都差不多。
七叔爺把巫瑤和紀蘇紅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則搗鼓著燒水泡茶。
一直到坐定了,才問道:“巧兒讓你們回來幹嘛呢,她在做什麼呢?怎麼這麼久了也沒消息,我們給她打電話都沒人接,她是不是換手機號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這一連串問題問的,紀蘇紅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幸好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下一秒,一個滿臉黝黑的中年大漢走了進來:“爹, 家裏來客人了?”
七叔爺趕緊又介紹了一下:“這我大兒子張愛華,他夫妻倆跟家裏照顧我倆老的呢。”
說完又對兒子道:“這倆小姑娘是巧兒的朋友呢,你快去洗洗,瞧你這一臉的汗,你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