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瑢一拍腦袋積極讚同道:“怎麼剛才沒想到,唉,早讓雪晴進來說故事,雨一直下也無所謂。”
藍山於是喊了雪晴進店。
雪晴剛才身上衣衫都淋透了,發髻是用一根木簪束在頭頂,因奔走得急,幾縷漆黑長發散落下來,濕漉漉地貼著臉頰脖頸,模樣比較狼狽。藍山叫他,他不敢耽擱,在進屋前擰了擰長衫的水,稍稍收拾儀表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就低著頭規規矩矩走入。他的麻鞋在外沾了泥水,店內鋪的青磚卻是剛打掃過十分幹淨。雪晴很自覺沒敢走幾步,就站在門邊有些猶豫地向內張望。
藍山就打發小二拿了塊幹抹布遞到門邊。雪晴接過來擦淨了鞋底,這才走到趙思瑢和蘇明貞的桌子邊上。
趙思瑢熱情招呼道:“雪晴,給我們講幾個新鮮故事吧?娘子說等一會兒再趕路,現在道上泥濘。”
雪晴本以為趙家多數仆人都有車有馬,根本不在乎路況,雨停了就會直接離去,卻沒想到少奶奶如此心善周全,竟能體諒他們這些步行的仆從道路泥濘不好走的苦楚。
雪晴微微一笑,尋了幾個歡快輕鬆的小典故,娓娓道來。
雪晴講的都是從野史雜傳中演化的故事,自然比一般經史子集上的內容要新鮮有趣。像藍山這樣長期陪著趙思瑢飽受那位杜先生講刻板文章荼毒的,很容易就沉迷在雪晴講的趣聞中。蘇明貞本就對這個時代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更是聽得津津有味。
等一個故事講完,藍山才想起來,隨行還有些人都在外邊篷子裏或車上等著,他光顧著自己聽故事竟忘了該去安排招呼別人。
藍山趕緊抽身,去到店外趙家停車的地方。現在店裏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他想索性讓大家都進來吃些茶水,隻留幾個護衛守著車馬財物。
藍山叫了冬暖去招呼女仆們。隨行的孫大夫師徒兩個,藍山則要親自請才顯得尊重。
藍山走到近前,卻見孫大夫和曲平已經從車內出來,夏涼正與他們說話。
“孫大夫,請您給桂花姐看看吧,她剛才說肚子痛忍一忍就好,沒想到一轉眼她疼得臉色煞白冷汗出了一身,奴婢怕她是得了什麼急症。”
藍山一聽三步並作兩步湊上前,問道:“夏涼,桂花怎會突然腹痛?剛還不是好好的麼?”
孫大夫是府裏資曆比較老的醫師,通常隻為主子們診病,他猶豫了一下,就說道:“正好藍山也在,要不讓我徒弟曲平先為桂花診脈。想必是剛才她吃得不妥受了寒涼才會腹痛。我們隨車備的藥材充足,你們不用擔心。”
藍山不敢強求讓孫大夫親自為個奴才把脈,就將曲平讓到桂花乘坐的馬車邊上。
男女有別,尤其桂花算是大少爺的女人,總還要講究避嫌。於是車裏麵有女仆將桂花的一隻手臂遞出來,曲平掏出藥枕放好了,不敢亂看亂摸,屏氣凝神認真切脈。
診了一會兒,曲平皺眉道:“師傅,弟子診出桂花是喜脈,可脈象十分不穩。”
桂花在車內聽得一驚,她虛弱問道:“你說我是喜脈?我懷上了?”
曲平畢竟年輕,經驗不足,藍山怕是誤診,就央著讓孫大夫再看看。
孫大夫耐著性子診了一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曲平見師傅麵色不悅,就猶豫道:“師傅,莫非是弟子診錯了?”
孫大夫搖搖頭,囑咐曲平道:“你去車上藥箱裏拿那個小白玉瓶裏的藥,先喂桂花吃一粒。那藥吃了她就可以安睡幾個時辰,別的等到了莊上再說。”
桂花卻執著地問道:“孫大夫,奴婢真是喜脈麼?”
孫大夫欲言又止,最後隻說道:“你脈象有些亂,怕是這幾日吃睡都不好,腹痛因寒涼和飲食而起。至於是否喜脈,你還是先服藥安睡養養精神,等到了莊上,疼痛應該就會緩和,那時老夫再為你仔細診治。”
桂花一聽略微有些失望,不過腹痛厲害,她也沒精力顧及其它,就乖乖服了藥,靠在車上昏沉沉睡去。
孫大夫卻將藍山拉到遠處,避開旁人,壓低了聲音說道:“藍山,桂花的情況老夫不得不與你透個底。她的確是喜脈,但一來胎兒不足半月本就不穩,現在又有中毒流產之兆。就算勉強用藥能穩住,孩子殘疾或者胎死腹中的可能都很大。老夫覺得不如就瞞著桂花借治病的幌子偷偷用藥將那孩子打掉,先保住大人要緊,日後也不影響她再孕。隻是事關大少爺的子嗣,老夫一個人也不敢做主。藍山,你看該如何是好?要不請示少奶奶做個裁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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